闹区,它依旧维持着老旧的原貌。
和沈沧蓝告别后,厉禹便直接去到该市区。他几乎控制不住心上强烈的不安感,那约莫算是杀手的直觉……他也不敢说他具体地想到了什么,但手上紧捏着沈沧蓝交给他的电影简介,他的掌心在冒汗。
「小九……」
喃喃地默念着。到了半夜十一点,徒步区依然挤满了不少年轻人。两旁有些商店已经暗了灯、却未拉下铁卷门。而离入口处不远的戏院,夹在招牌之间,自顾自地闪烁着「朝日」两个大字。
那不是他的目的地。厉禹绕过门前的售票处,挤过不少行经的男男女女,与一个臂上刺青的青年擦间时,他被瞪了一眼,但厉禹没管。
戏院旁的小径、隐约便可见的铁皮屋顶……脱离人潮后厉禹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他经过昏暗的巷子,身边建筑外的冷气机「滴答」地滴着水。
盖不过匆匆的脚步声,踩过的脚印形成了杂乱无章的水痕。闹区那头的声响很快地隐没,这么短的距离,声音却穿不过来。
不到几公尺的巷子很快地到达尽头,连风声都被阻挡在外。那不是豁然开朗的桃花源,是一整排如凌乱积木摆放的密集矮房,几栋房子外的矮墙绕了铁丝网,但隔着缝隙依旧能看见斑驳的外墙。
老墙间的小径曲折得和迷宫似,呼、呼……厉禹听见自己混乱的呼吸声。这里竟然连盏路灯都没有,绵延的黑暗如同只要闭上眼,便能听见濒死的喘息、或无法传出阴影的尖叫。
应当没错。小九若在戏院遭人带走,最有可能被拉到这里……没有光。一眼望去便知道此处的不少铁皮屋都已废弃,厉禹闻到一股奇异的气味,像有东西发霉、在某处腐烂。
厉禹在进入无光的地区前停住了脚步,瞇眼细看,才发现臭味的来源就在不远处。一道紧挨房屋的沟渠里,干涸的底部躺了一块漆黑的东西。
他掩鼻走近,蹲下、发现那是一只生蛆的猫尸。
2.
苔痕与杂草,时间丑陋的那一面攀附于这里的铁皮屋上。厉禹深入走进,这块地方的路比他原本看见得更为复杂、窄小。几个转弯、他已经找不到来时的入口,只有龟裂的水泥墙包围他,四周依旧无风。
厉禹站在巷弄间,隐约听见细碎的脚步声。那些走在闹区的人们肯定不会踏进这里,耳边「答答」的声响只让四周更显死寂。
声源很快地靠近厉禹所站之处,一个佝偻的黑影从下个转弯路口走出、又朝他的方向快步接近。更靠近了些,厉禹才得以看清楚,那是个严重驼背的老妇人,抱着铁盆,从他身边经过。
厉禹侧过身,让开空间。那老妇抬头瞥了不速之客一眼,目光有如肮脏的街鼠。短短一瞬观察着这个外来者,却又迅速地抱紧盆子、消失在另一排房屋后。
一剎那,厉禹又闻到某种难以形容的气味。整个区域里都弥漫着,类似排水沟中、那只死猫的味道。
这不是个让人感到舒服的地方。厉禹皱起眉头,继续慢慢地往前。偶尔找到几扇亮灯的窗子,无一例外,盘绕着飞虫,舍身般地撞击着铁条窗内的玻璃。
不可能找到的。
周围盘绕着让人不适的气息,就算白天来,阳光恐怕也没法照进暗处的角落。厉禹来回踱步,抬头至少还能从不远处大楼判断大致方位,可他不敢就这么离开,伸手探进口袋,电影介绍光滑的表面、摩擦着他被汗水浸透的指尖。
三短、三长、三短。
他再度停下,四周便完全静下来。猛然,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嘎啊!声音传过建筑后,又立刻恢复了安静。
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厉禹身边亮灯的窗户内没有任何动静。噗通、噗通……厉禹听得见心口的搏动声,他闭眼、睁眼,再闭眼。
他必须冷静下来,纵然阴森,一个老小区,又哪里会比他闯过的枪弹雨林来得危险?他得找回自己的思考,盲目乱走只是浪费时间。
飒!
不知怎么,闭上双目便听见一点风声了。原来窄巷内还是有风,他打开眼睛后望向闹区那头的大楼。
从他站的地方,竟还看得见朝日戏院的招牌。高挂在徒步区上方,由他的角度看过去便异常显眼。
假设,他是从电影院带走孩子的人……
「咳。」
厉禹霎时便懂了。方才的老妇人证明这里并非完全无人活动,这里的居民可能相当冷漠,但集团犯罪必定更加谨慎。能藏住一个孩子的地方。无灯光的窗户、一扇长期紧闭的门……
这里比比皆是,可这还有个但书。
厉禹往闹区那头折返,以大楼的位置看,朝日戏院应该有个很靠近老街区的后门。要是,他是那个诱拐犯、把这里的某座铁皮屋当成暂时藏人的地点,那么,他不可能走得太远。
就在那附近!
☆、第七十六根火柴
第七十六根火柴
1.
老旧小区内的黑暗,像巨兽般栖息在生苔的屋顶。厉禹有些后悔,他该带手电筒来,那至少能让他不必在窄巷中摸索。
他推估他绕了二十多分钟,才回到见到猫尸的原处。某种狂躁的心情催促着他,一定要在今夜找到,要不小九好像便会从此消失……那段求救的来处、被撕毁的电影结局,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厉禹所处的位置,是老小区和新建大楼的分界。两旁延伸,左方不到几十步,又是大街上车水马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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