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对上他寒如四九天的眼睛,仿若能洞察人心,你在想什么,要说什么要做什么,都在他眼皮子里一一呈现,无处遁形。但萧清始终是太子,是皇帝萧景宸亲手扶植培养出来的储君。
他固执道:“他不会。”
冷清秋冷笑,无言看着萧清,嘴角的弧度斜睨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小丑,好像要看着他一点一点崩溃,内心的坚持一点点坍塌。
半晌,说也没有说话,空气中都洋溢着静谧的气息。
冷清秋先开了口,他笑道:“也罢,太子殿下需要亲自经历过,才会懂得人心有多么不可信。”
萧清眼中一片澄明,冷清秋抬手捡起一张折子,倏地一笑,貌若桃花胜三分,他低低念了一句,声音轻灵悦耳,“江南水患俞烈,皇上派去清查的几位大臣,除却带兵前往的武将,皆被困在阳城,已半旬之久……”
萧清抬眸看去,有几分惊讶。
冷清秋笑道:“不知识天灾还是人祸,殿下怎么看?”
话锋一转,冷清秋收敛笑意,埋首奏折,“皇上最近清修念佛,琐事本宫全权处理,太子,你猜你是否赶得上?”
萧清闻言颔首,躬身作揖,“多谢。”言罢转身快步离开。
金鳞殿的朱红大门重又合上,冷清秋悠然自得的捏着手中阮明玉上陈柳澄厌罪证确凿的折子,明暗的烛火下,隐隐笑了,“太子殿下,保重吧。”
从金鳞殿中回来,东宫就开始一阵忙乱,唐棠望见了步履匆忙的萧清,小跑着追上。
“太子殿下,冷容华可是让您重回朝堂了?”
萧清停顿脚步,才看到唐棠,脸部冷硬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点头,“嗯。”
唐棠笑了笑,“那太子应该高兴才是,唉……不对,他们都在忙什么?”唐棠望着萧清房里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一脸茫然。
“孤要去江南,青州。”萧清详细的回答了唐棠。
“青州?”那不是柳澄厌管辖的地方吗?民乱最为严重的,也是青州。唐棠没想到萧清还如此固执得要亲自去趟这趟浑水,急道:“可是……可是阮明玉已经去了呀?”
“汛期已至,他困在阳城。”萧清望着唐棠担忧的双眸,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孤能赶得及。”
唐棠只知道民乱之处甚为危险,在者太子的身份怎可出宫?宫外刺客可谓多如牛毛啊。“那也是天公作美,阳城里青州也不远了,殿下你……”
“你要在门口与孤说话吗?”萧清这么说。
唐棠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些拼命缩着身子减少存在感的宫人,悻悻地闭了嘴。萧清见状,轻轻拍了拍唐棠肩膀,“今夜大家都累了,孤后日清晨出发,不是很着急,你先去好好休息吧。”
唐棠拧着眉不说话,亮晶晶的眼睛担忧的看着萧清,萧清唇角倏地上扬一个弧度,清峻的脸上如沐春风。唐棠看得愣神,萧清便牵着他回房,走在前面,听声音似乎在笑,但唐棠却红了耳根子,因为萧清说,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话锋一转,萧清笑道:“现在走哪都要牵着了。”
唐棠语塞,张唇不知该说什么,讪讪的闭上了嘴。被握着双臂按在床沿坐下,萧清道:“你先睡吧,孤不过来了。”
唐棠没想别的,只知道点头,萧清摸了摸唐棠脑门,转身出去了。脚步声越行越远,唐棠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帐顶的人,无奈地说:“小弟,你先下来吧。”
莫昕翻了个身下来,动了动腰背,埋怨说:“那个太子怎么会来你房间?还有他的态度好奇怪哦,嘶……他是不是在密谋什么东西?”
唐棠摇了摇头,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刚要喝就被莫昕抢走,一口灌了下去,还舒坦的吁了一口气,“谢谢,我等了许久,大哥没有回来,可要渴死我了。”
唐棠眨巴眼睛,默默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润湿了唇瓣,“你怎么进来了,知不知道宫里多危险。”
莫昕不以为然的撇嘴,道:“能比宫外危险多少?反正我是进来了。”
“好好。”唐棠搁下杯子叹道:“我倒没有你这么轻松,万一真的被宫中守卫发现了,还有那麻烦的影密卫,就算你功夫好,但一人难敌众人拳,到时候你就是不哭,担心你的人也心疼啊。”
“好吧,我下次不进来就是了。”莫昕不以为然的耸肩,又道:“你什么时候跟我走?”
唐棠正喝着茶,小小的噎了一下,咳着问:“我咳咳……我何时说要走了?不是说好的等我办完事吗?”
“案子都结了呀!”
莫昕理所当然道:“你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在长安的事早办完了,还得回去报个信呢,你赶紧的拾辍拾辍,那些搬不动的就不要拿了,拿些轻巧的值钱的就行,就当是在这宫里的念想吧。”
唐棠抽了抽嘴角,道:“我走不了了。”
“啊?”莫昕一脸惊恐,脸上明显写着是不是太子对你做了什么几个大字。唐棠按他坐下,解释道:“现在我越来越迷糊了,但是我要走,也不能是今天。”
“那就明天。”莫昕嘴快地说。
唐棠慈爱的看着弟弟,坚定道:“不成,真的不成。我过两日,还要随太子去江南,之后出了宫,我再好好想想。”
莫昕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你要好好想清楚,只不过……只不过我看那个太子,也没说要带上你啊。”
唐棠移开眼睛,心道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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