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住马,缓缓的调转马头,对上紧随而来的周玉树。
与此同时,玉米地里传来惊天动地的枪声和喊杀声。
“缴枪不杀!”“缴枪不杀!”“缴枪不杀!”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一时间竟让人辨不清有多少伏兵。
周玉树转身看了看风声鹤唳的玉米地,无暇去顾及,只是握着一柄枪指向石诚,沉声道:“带我去见他!”
石诚垂着双手,他手中只有一只口琴,钢精做的琴身,在夜色中反射着亮光。他朝周玉树微微一笑,摇头道:“人还没到齐。”
周玉树见他孑然一身,并没有武器,神色慢慢缓和下来,有些怅然的问道:“他好么?他的伤要不要紧?”
“难得你还那么记挂我们少爷,我们少爷,他很好。”石诚依旧笑得坦然,元清河身上的伤是不用紧,只怕心里的伤是很难痊愈了。
周玉树一时间面露悲怆之色,石诚一句话就把他们的界限划得清清楚楚,他怔了怔,有些吞吞吐吐起来:“那日,我朝他开枪……其实……”
这时,沈世钧疾疾奔出玉米地,他一看见石诚,勒住马,怒气冲冲的拔出枪指着他:“狗娘养的小兔崽子,敢暗算我!”
扣动扳机的瞬间,石诚扯开嘴角苦笑了一下。
就在那个瞬间,近处的玉米地里炸开一个响雷,血肉杂夹着灰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石诚趁着这个空档,掉转马头,继续疾奔。
沈世钧和周玉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三十多个手持步枪的士兵团团围住,他这才意识到,吕凌和他的整个队伍都被埋伏圈打散了,陷在后方玉米地里脱身不得,而他已经成为孤家寡人,除了周玉树,身边一个兵都没有。
沈世钧抬眼瞧着那伙匪兵,并没有什么正规军的样子,一身军装也是花花绿绿,不成体统,他稍微有些安心,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排开众人走入包围中心,朝他笑道:“沈老兄,久违了!”
捡回了一条命,石诚心中却并没有快慰多少,他利用饿狼甩开了紧随身后的猛虎,却安知饿狼又岂是好对付的?要时时刻刻跟着这些饿狼猛虎周旋,还要带着个拖油瓶,他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也罢,眼下只有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
他将人群抛在身后,渐行渐远,仿佛那个阴谋不是他一手策划的一样,他知道,这里没他什么事了。
元清河一直翻来覆去的躺在草席上,暑热蒸腾着他,他觉得心里有一只正在发酵的面疙瘩,越发越大,越发越不安。他不时望向窗外那越来越浓重的夜色,星河都已隐去,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及至快要天明,他才觉出困倦,浅浅的睡了过去。
那人轻手轻脚的走进屋的时候,元清河是听到的。他闭着眼睛感觉到那人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他片刻,然后几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翻身上床,在他背后躺下,夹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和泥土味儿,预示着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
元清河在心里冷笑,出去之前像安排后事一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现在既然平安无事回来,倒像是增添了更多沉重的心事一样,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多时,身后传来熟睡的鼻息,那人似乎是真的累了。元清河往里挪了挪,一条腿却猛的伸过来,勾在他大腿上,一条手臂也顺势搭在他的腰间,额头顶上了他的后背,仿佛怕他半夜溜掉似的这样侧身骑着他,睡得很熟。
元清河没想到,这人平时看起来中规中矩斯文有礼,睡相却这么差。他想一把将他掀下床去,末了又觉得跟那人一般计较没有意思,转身狠狠瞪了一眼他熟睡的脸,重新闭上眼,没有再动。
石诚在黑暗之中微微睁开眼,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元清河清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翻了个身,却发现身边早已没了那人的影子,床头搁板上放着的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碗微凉的粥。
赵长华的队伍在这个名叫野渡桥村的小小村落驻扎了下来,临时在粮仓里搭了一张长长的木桌,摆上几把椅子,权当指挥部兼会议室用。
此刻,赵长华坐在上位,看着茅路发和手下几个营长排长争执不休,有些头疼的向后靠在椅背上,随手压下帽檐遮住眼睛。
昨晚他们大获全胜,仅仅靠两百多人的部队,在玉米地中巧施妙计瓮中捉鳖,顺利围歼了沈世钧一千人的队伍,缴获好几百进口的枪支弹药,很久没打过这样的胜仗了,士兵们兴奋了一整夜。
石诚坐在赵长华对面,他不愿意去看那帮丘八饶舌,端着一个搪瓷大茶缸不停的喝茶,眼睛望着茶缸中倒映在茶水表面的自己的脸,几夜没睡好,眼睛下面两片乌青,今早睡意正浓却被个副官恭恭敬敬的请过来,说是召开军事会议。
“师座,沈常德那j□j的当初那样排挤我们,现在他宝贝儿子落在我们手上,我认为是时候来个反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说话的自然是师长座下第一人茅路发,他一贯的匪气十足胆大包天。
“茅团长,千万不可以轻举妄动哪,我们现在寡不敌众,而沈常德兵强马壮,众所周知,他虽然五房姨太太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触了他的禁忌,恐怕会引火烧身。”说这话的是个年老的参谋。
“嗨!”茅路发不甘心的大喝一声,白了那个老参谋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怨怼,他朝向赵长华,刚想开口,就被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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