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一只无形的手突然的,猝然的揭开了层层包裹的绷带。
时隔十三年。
十三年呐……穆少安,你是怎么容忍自己平凡了十三年的呢?暂放下这个不说,你是怎么容忍自己在十三年中从来不曾遗忘,在十三年后惊觉这种情感最精确的定义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悔恨交加的呢?
你又是用怎样的定力,沉默的坐在办公桌后头,用大檐帽下面那极力表现出冷漠却总也遮不住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让你咬牙切齿想要一枪打死他图个清静的男人的呢?
可能在彼此目光交错的瞬间,你就已经知道,什么叫天叫人死人难逃了吧。
那么,命这个东西,到底是由你,还是由天呢?
“……我老了哈。”戴着手铐,像学生时代那般每每招惹了穆少安就会抬起手来抓头发的欧阳明健在感觉到手铐的阻力时动作僵硬了一下,然后,只剩了苦笑的感叹。
“……没那么老。”穆少安觉得眼眶发胀。
“……没想到吧……”又是一句不知是感叹还是疑问的话。
“嗯,其实……”他欲言又止了。
其实什么?其实想到了?放屁。他没想到会这样重逢!对,没错,他是曾经自暴自弃的想过欧阳明健这个名字,最好已经是死刑档案里勾掉了的才好呢,那他就清静了,这世界就清静了,死刑万岁!
可是……天什么时候遂过人的愿哪,他们又重逢了,欧阳明健还是那个欧阳明健,只是,已不再是当初十六七岁的少年。
在而立的门槛,两个分别了十三年的男人真的已经都成了男人了,再次四目相对时,穆少安只觉得心里被紧紧攥了一把,有口滚烫的血涌到喉咙,想咽,咽不下去,想吐,吐不出来……
~ry 3-半大小子们~
前头说过了,欧阳明健考上的是一所普通的寄宿的高中,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他自由了,是那种一下子摸不到边际的自由,坏处,恐怕就是他在获得了自由之后,开始向正经人们所谓的“堕落”大踏步的迈进了。
但是在那之前,他还要先和穆少安熟悉起来。
提着简单的行李上到宿舍楼二层,在楼道的尽头找到了自己的宿舍,开门进屋,面前是一番很令他不爽的景象。
那应该说是一屋子的好孩子吧。欧阳明健这么琢磨,瓶子底儿眼镜,没有奇装异服,头发服服帖帖盖在脑袋上,屋子里虽说还不够整洁,但是也绝对没有他家里的狗窝那么脏乱差。
“这屋……”他想尽量表现出一点和善来,但是抬起一边眉毛说第一句话的习惯却还是给了别人不那么和善的印象,“这屋是高一一班的四宿舍吧?”
好孩子们从忙碌的收拾中站起来看着他,然后有胆大些的点了点头,说了句是。
好极了,欧阳明健想,太好了,现在等待他的将是漫漫长夜了,和一群大概连自慰都没慰过的纯洁孩子们在一块儿,他不死等什么呢?
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一甩手把行李扔到唯一的那张空床上。
并不急着收拾东西,他是只要有张凉席儿铺在地上就可以安然大睡的人,或者说,只要没有人半夜把他连席子一块儿卷起来埋了,他就会一直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于是,无聊的看着其他几位舍友认真铺平被单的动作看了三五分钟之后,他决定出去溜达溜达了。
摸了摸牛仔裤屁股兜儿里的烟盒,欧阳明健起身往外走,然后,拉开门的一刹那,他看见了正从斜对门宿舍里走出来的穆少安。
“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半掩上的房门里面的内容,原本想要打个招呼,却成了强烈的怀疑与好奇,“……你一人一屋啊?”
对面那间屋子从狭窄的缝隙里看上去似乎空得很,而当穆少安下意识的在点头同时打开了屋门时,欧阳明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学校……还有单人宿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家伙走进屋子,看着那张唯一的床,以及整理好了的床单和没整理好的行李,“哦对,是不是只要交钱多,就能给你单开一个?”
“不是……”耸肩的同时摇了一下头,穆少安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宿舍安排是按分数的,年级前三名……住单人宿舍。”
欧阳明健愣了那么一下子。
年级前三名?谁呀?我靠不会吧?!这个公子哥儿?他?他是年级前三名里头的?!不,不对,他根本就是年级第一啊!也就是说,住在一号宿舍的他就是那种传说中的优等生了?!
“靠,小瞧你了,你成啊!”站没站相的靠在门框上,他夸张的感叹。
“不至于。”终于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穆少安双手插进裤子口袋,“你也挺强的,跟我名次差不了多少。”
“啊?”
“你不是四号嘛。”穆少安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心里计算着分数差,“从四号宿舍开始是一屋四个人,就算每人之间相差五分,你也比我低不了太多,再说,这学校那么多个班,一个宿舍里的人不可能相差那么多分。”
欧阳明健没说话,他那种根深蒂固的好胜不好强的脾性让他在一瞬间颇有种被肯定了的飘飘欲仙,“嗐”了一声之后,他抬手抓了抓头发。
“那什么……”穆少安开了口,“吃饭去吗?快到点儿了。”
“啊?是吗?我没戴表。”下意识的抬起空手腕看了看又放下,然后是一声傻笑,他离开一直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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