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少武关、田常营盘、梁国都城少梁连在一处,而后将他初步成形的想法一一道来。
赵种听后,面色凝重地沉吟了片刻,才又问道:“计是好计,然而牵扯过多,依你看胜算几何?”
“五成。”林起答道,见赵种闻言胸腔一鼓就要说话,连忙挥手止住他,耐心解释了一番,“此计冒险之处在于,伏兵长途奔袭,易被斥候发现,探知虚实,胜算需减去两成。田常行事谨慎且武艺过人,我军夜袭,单军直入将其擒获的胜算又要减去两成。再算上其他不可测因素,最后大约还剩下五成胜算。”
“请将军决断。”
林起说完,又是一拱手,表情严肃,却目光灼灼。此时的他,就像一柄出鞘的宝剑,眼里发出慑人的光芒。他有信心赵种会采纳他的计划,毕竟这是目前想到的损失最小,一旦成功却又最有效的退兵办法。以他对赵种的了解,比起将全军命运全交给天意决断,他更愿意寄托于人谋。
“若是此计可行,”赵种偏头看他,目光锐利,与平时的豪爽之态迥然不同,“你以为谁可领疑兵,谁去突袭?”
林起心下一震,随即无奈起来。赵种心中不可能没有决断,却故意来问他,无疑是对他的试探。赵种需坐镇少武关内,以保计策有变时可以居中统筹,故而这次奇袭的主将就得在其他将领里选。赵种想听他的答案,其实真正想听的是他对自己和白峰的安排,一是看他是否任人唯亲,二是看他是否打压同僚。林起没想过会接到赵种的试探,心里难免有些疙瘩,但他知道赵种是出自一片栽培之意,于是倒也没对他心有芥蒂,把心里的成算照实说了。
“将军王毅,行事谨慎周密,可领疑兵。”
“白峰呢?”赵种果然有此一问。
林起面色不变,照常答道:“白峰勇武过之,然谨慎不足,可任偏将夜袭,却不可领密事。”
“好!”赵种接着又问道:“谁可领夜袭将位?”
“林起!”
“哈哈哈,好小子。”赵种大笑着重重拍了林起肩膀两下,“那就让白峰做你副将。去,把他和王毅叫过来,咱们好好商计一番。”
“嗨!”林起大踏步去了。
是夜,上将军营帐的烛光一直亮到天明。
三日后,黄昏。
大雪已经停下,然而少武关外仍旧是白茫茫一片,彤云密布。林起站在城头,细细观望着城下梁军营帐,慢慢眯起了眼睛。
“将军你看!梁军旗帜比前几日多了。”
赵种也登上城墙,仔细看了一阵,而后一拳砸在女墙青砖上,低声道:“王毅成了,田常果然要跑。”
说罢,朝着林起微一颔首。林起会意,下城秘密调集兵将去了。
仅一炷香的功夫,林起便带上骑兵一万,沿小路开出了少武关。这一万人马,俱是马裹蹄,嘴衔布,以树林为掩体,沿着关外的山脉悄无声息地行进到梁军大营背后,在峡谷最窄,地势最险处偃旗息鼓,埋伏下来,静静等待梁军路过。
夜半,梁军营帐仍是灯火如常。
“诶,你怎么知道梁军今天拔营?”白峰在半伏在地上,以白布遮身,扭头问旁边的林起。
“很简单,”一旁微微拱起的白色小丘震动着传出声音来,“你看他们的旗帜比往日多了,必是欲全军撤退,又恐我军趁势追击,故而虚张声势,插上那么多旗的。”
“说的是挺像这么回事。”白峰了然地点点头,突然话音一转,“不过我们等这么半天了,连个梁军的影都没看到啊。”
“...”林起噎了一下,“再等等。”
话音刚落,沉闷的马蹄声便响了起来。
马掌与地面相撞的声音本应清脆,然而此时这马蹄音听起来却是沉闷模糊,显然对方也是费了番心思,对马蹄做了手脚的。不过梁军有十余万人,这些人里绝大多数又都是骑兵,所以即使用布裹上马蹄,每匹马的声音小了,然而全军的声音叠在一起,对于山上埋伏的赵军来说,还是可以听得很清楚的。
“来了。”白峰动了动,握紧了手里的刀。
“先别动,等大军过去再说。不过说好了,一会儿田常归我啊。”
林起说完,没听见白峰回话,扭头看过去,夜色里隐约可见他正撇着嘴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于是小声道:“好哥们!回去我帐里的马奶酒都归你。”
白峰收回眼神,算是勉强同意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梁军的大部人马才全部从峡谷中缓缓撤了出去。林起用肘部撞了白峰一下,白峰会意,两根手指伸进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鸟鸣,树林里的“白雪”们便隐隐骚动起来。
待梁军完全过去后,山下的峡谷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一炷香之后,又有一小队骑兵从梁营中出来。林起看准时机,低喝一声,山上随即便滚落木桩巨石无数,阻塞在山谷间,挡住这一小股梁军的去路。两边山脚各埋伏下的一人闻声瞬间便拉紧了绊马索,只听战马嘶鸣一声,梁军骑兵为首一人便应声跌落马下!
“杀啊!”
林起在低喝出声之后便暴起上马,居高临下地俯冲下来。随着冲锋的口令,赵军将士俱都卸下伪装,翻身上马,呼喊着冲杀下去。
梁军尚未反应过来,便见林起凭高视下,势如劈竹,如一只黑色羽箭般直插军中。跌落在地上的田常尚未来得及起身,便见眼前寒芒一闪,一柄长刀带着森森寒意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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