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外面冷得很。”师兄走过来,伸手捏了捏他还有些硌人的手腕,滚烫的手心险些将苍敔流给烫着。
“怎么不多穿些!”师兄责备的看着迎风立身的苍敔流,“病都还未痊愈,出来做什么?”
苍敔流眯着眼睛笑得相当恶质,将下巴王玄砚肩上轻靠,密语似的说:“出去逗猫儿。”
玄砚了然,对这个师弟实在是无奈:“行了,注意身子。”
苍敔流眨了眨眼睛,眼眸中终于露出了些笑意。
苍敔流走进瀚月楼的时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内里摆设风雅至极也没有什么衣着暴漏的男子,苍敔流看了两眼便明白了,这瀚月楼的主人家倒是个聪明人。
苍敔流这么个身量欣长的男人站在内厅是极为醒目的,况且也少有人穿得如此繁复,立刻便有人上来招呼。
“公子是第一次来?”
苍敔流这才垂目,看清面前的人,微微侧头笑得些内涵,伸手捏了这人的下巴将人抬起来:“连小厮也长得漂亮。”
说着将人放开,神色冷硬起来,嘴边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漆黑的瞳孔微微转动便将四周收入眼底,恰好看见了一个身影,伸手一指:“那个,可是你们这儿的?”
正巧,被苍敔流指着的男子回过头来,两人视线相对,都是一愣,那人带着笑走过来。
“真是巧了,竟然在这里遇到。”那人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执扇,一派文雅之士的模样。
苍敔流的确意外在这里看到他,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的确是令人意外,我竟然不知千川公子在东裕城,若是早些得知,也好做一回东道主才是。”苍敔流捧着暖炉笑着说。
这个叫做千川的男人本是空国人,千川原本是空国朝官,空国与时国交战期间投了时国,那一次可险些让苍敔流翻了个跟头,如今再次遇见自然不能轻易的放过。
千川见苍敔流笑容温和如沐春风,全然不似自己坑害过他的样子,心中暗自警惕,但面上却和这人一般丝毫不显。
“苍将军客气了,鄙人这等小人物,怎敢叨扰将军您?”千川不痛不痒的刺了苍敔流一句。
苍敔流侧头,发丝垂坠在肩侧,眯着眼笑:“我可是与千川神交已久,能与千川见上一面可是相当的令人愉悦呢。”
千川被这低沉的声音灌入耳朵只觉得大脑一麻就往后退了一步,哪知这人行为同步往上跟。
苍敔流将人逼退一步却犹自又跟上两步,也不再上前,轻笑:“怎么了?”
“苍敔流,你怎么在这里。”一声不悦的冷喝忽然响起。
这责备的冷喝声令苍敔流瞬间沉下神色,怎么,猫儿解开绳子太久是会连主人也要忘记的么。
苍敔流只用眸光将千川锁住,从喉中溢出喑哑的低声:“你的确好运。”
话刚说完便听到身后疾步与咬牙切齿的声音。
苍敔流伸手往后一捞便将人双手锁住,却没有对正怒瞪着自己的意邪怎么样,反而笑得漫不经心的反咬一口:“怎么?追我追到这里来了?”
意邪听到这人渣的话只觉得这一个月自己心中那一丝不明不白的犹豫是如此可笑,他压下自己刚才好不理智的怒火,将人推开,冷哼一声,神色讥讽。
就在这不过片刻的时间,方才还站在一旁的千川已经不见踪影,苍敔流眸光微微扫动,这地方安静的有些异常。
他一把拽住意邪的胳膊,声音温和下来,视线相对的对正要挣脱自己的意邪说:“我可不管你整天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别被人当了替死鬼才好。“语罢,叹了口气:“真是蠢。“
意邪心中刚起了一丝感动瞬间被灭了个一干二净,张嘴便要讽刺这人。
苍敔流可不理会他,拉着人搂在怀里便从二楼跃下,从一进瀚月楼便不舒服的感觉终于找到了缘由。
整座瀚月楼都被包围了起来,两人被紧紧的围在了一楼的内厅。
苍敔流哼笑一声,周身环绕起一种令人战栗的气息:“千川,投靠时国是你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了。“三楼高阁果然走出方才的离开的人,千川好整以暇仿佛是捉拿耗子的猫似的俯视着两人。
“没想到昔日的苍将军这般狼狈,这也是我千川的荣幸了。“苍敔流将手中的暖炉塞到意邪的手中,用温温热热的手摸了一把意邪的脸。
千川见苍敔流全然不将他放在眼中,他也不恼,反而开始全是苍敔流。
“苍将军如此豪杰,时国国君乃千古明君,将军何不弃暗从明,凭您的本事,仕途可是宽广明亮啊。”他说着便温雅斯文的笑,“您若是将意邪交给鄙人……”
意邪的身体一僵,垂着的头颅让人看不清面容。
苍敔流将人的下巴抬起,垂颈低声在他耳边说:“今天过后,你便将那一天的事情忘记,我苍敔流可还没有对谁想对你这般好的。呵,真是狼心狗肺的猫儿。”
意邪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一片空白,身体一坠,便埋在了外面的积雪中。
他呆愣愣的从冰冷的积雪中坐起身,手中还捧着方才被苍敔流塞进来的暖炉,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满身的雪渣,全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苍敔流一口饮下增加六十年内力的解毒剂,歪了歪脖颈,脊椎发出清脆的骨鸣,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
他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让我来看看这个直死魔眼到底有多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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