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猫也亲人的厉害,被沈越揉来揉去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尤其是当小熊猫发觉沈越不是想跟自己抢竹笋之后就在沈越手里摇来晃去,自顾自的啃起了竹笋。
这个时刻要沈哥原谅君侯那个纵火犯都没问题!
沈越全身都洋溢出了幸福治愈的气息,这可是国宝!
国宝!
“小胖!你不要在里面玩啦!”一个怯怯的柔软和善的幼嫩童音在门后悄悄响起,隔着一扇屏风.沈越倒没看见是什么人,只觉得心头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把自己与这个孩子联系在了一起,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童音主人很快就走了进来,他一转过屏风,就看见了已经坐起身来的沈越,也愣了一愣。然后他的表情就从忐忑变成了极度惊恐,连滚带爬的跑出门去尖叫道:“师尊!师尊!我阿娘醒了!!!”
阿娘?
沈越整棵树都不好了,他施了个水镜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确定自己还是那个毁容的模样,然后又摸了摸小兄弟,确保它好好的呆在原地后就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个智障儿童,没事,沈哥不跟小孩子计较。
把小熊猫放下去,沈越掀开床下来走了一圈,好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那种火灼的疼痛似乎还残留在身体里,身上有些伤口也还不曾愈合,现在一动弹就像扯着筋骨一样的一抽抽的疼。
但总比那种让人死去活来的火烧痛苦要好得多了。
然后沈越就稍微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床了,自然也不可能有屋子住,现在一看,反倒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与熟悉感。这间屋子装点的很雅致,墙壁上挂着正盈盈绽着的梅花断枝;案板上燃着香,青紫色的烟雾透过雕刻精致的香薰炉飘逸四散,香气幽幽、画着梅兰竹菊的屏风将内外室一分为二,纱幔被挽起,较远些的剑案上奉着一柄雷光闪烁,寒气逼人的长剑。
除此之外,便别无其他了。
虽然雅致,却难免透着一点幽冷。
这样的装饰,沈越已没有必要去猜他是被谁所救,在什么地方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不过沈越忽然觉得很有意思起来,因为他觉得像是端静这样的人,应该睡的是冷硬到咯骨头的床板才符合他那样既温柔又狂妄,既高傲又冰冷的性情,毕竟端静实在是个太复杂不过的人了。
可端静的床,却软的几乎叫人化在里面,连被子都香喷喷的,倒有点像姑娘家睡的。
屋子里有一点淡淡的苦涩药味,隐匿在香味之中,涩涩的。沈越摸了摸身上的白纱布,大概就确定这药味是从何而来了。
离那个小娃娃跑出去不久,端静就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等他走的近了,沈越才看见里面装的都是药,还有布跟一把小刀。
“上药了。”端静也没有提那个孩子的事,也没有对沈越的醒来露出开心或是别的神色,只是指了指床,沈越也从善如流的脱了衣服解下原先缠着的旧药布,露出满身的烧伤,坐到床上去了。
端静挖掉了一些腐烂的肉与血痂,毫无异色的为沈越上药,这种痛苦其实对沈越而言已经无足轻重了,因为并没有比火烧更痛,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里。“有点恶心吧。”沈越看着自己都觉得挺为难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这些天麻烦你了。”
“无妨。”端静淡淡道,“你是我的朋友。”
端静这句话说来淡若清风,却叫沈越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他静静的笑了笑,应声道:“是啊,咱们是朋友。”
老树妖活了这百年,恐怕没有一刻,像这句话那么慎重与温柔了。
既然是朋友,那有些话就不必说了。
沈越想了想便问道:“那个孩子是你的弟子吗?怎么乱喊人?是不是这里不大好。”沈越指了指头,却发现端静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沈越忐忑问道,“怎么了?我说得不对还是……”
“你不认识他?”端静打断道,他一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却在这个问题上突兀的插了话。
“我该认识?”沈越觉得奇怪的不得了。
这下子端静的神色不禁看起来怪异,还颇为荒诞了,简直像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得,他沉吟了一会,对沈越说道:“可是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把这个孩子死死护在身下……”
那孩子少说有八九岁了,沈越摇头笑道:“他身形这般高大,我一个人怎么护得住他呢,若是有他,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了。”端静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道,“你养了八个月的伤,我初见那孩子的时候,他还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只是他长得飞快,一个月便大了一岁,如今才堪堪停下,变得慢了些。也不怪你不识得了。”
沈越听着好笑,但一想却又全身发寒起来了,他惨白着脸道:“……那,我知道这个孩子是谁了。”
“你怎么了?”端静急忙扶住他。
“我那一日是不是同你说我要死了很是难过。”沈越苦笑道,“便是因为他。”
大约是生死之事实在太过沉重了,又或者是沈越难得心灵脆弱一次,他跟端静就如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个清楚明白:“我跟他出于同源……我,我不是花下奴,我是老树精。”见端静并未露出半分诧异之色,沈越便又说道,“我并无意骗你,但却怕说破后于你我情谊有损……他灵识于雷劫之后初开便被劈了回去,我则生生受了最后一击,之后百年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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