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洗得发光发亮,赏心悦目。勾起了叶长锡的兴趣。吴律见了,看了看自己的车,对叶长锡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车行,里面的工作人员有的三五成群围在一辆车旁修理车子,有的坐在凳子上休息,也没人阻拦。
“诶?那边……”那边围着一圈人,却没在修车,只是围成一个圈儿,似乎在听什么人说话。叶长锡没想过去凑热闹,抬脚准备走开,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停下脚步,便听到一个声音穿过人群,传了出来。“……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
叶长锡像是被定住了,努力想要听清那声音在说什么,却徒劳无功。忍不住走过去。
近了,近了。
严严实实的人群,将中间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因为那人有着高大挺拔的身躯,依然可以看见刺啦着的头发。
吴律发现了叶长锡的异常,拉住了他的手,顺着他的视线朝人群那边望去。人群推搡间,看见了站在中间的大个子。
卫冥。是卫冥。
叶长锡不受控制地朝那边跑过去,虽然只是几步的距离,却犹如从亘古走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吴律紧张地喊了一声:“长锡!”尾音却被吞咽了个无声无息。
卫冥若有所觉,原本挠着头发的手放下来,抬头,便对上了叶长锡的眼睛。一起进入眼帘的还有吴律的身影。
大概是休息时间到了,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卫冥一个人站在原地。叶长锡被吴律紧紧握着手腕,与卫冥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长锡。”卫冥突然笑了,就像普通朋友好久不见那样笑了。又转头对吴律说:“你好。”
吴律摸不准卫冥想干什么,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你好。”
叶长锡刚刚跳得过快的心跳方才慢慢平静下来,凝视了眼前的人许久,眼睛里的光芒闪啊闪啊,忽的就灭了。不知该说什么,说“之前的都是误会,我们和好吧”、“你现在还喜欢我吗”、“你有没有伴儿了”诸如此类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却不能再出来了。
吴律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说:“我们去外面聊聊?”
卫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点点头。
三人来到了车行附近的一个茶馆。叶长锡与吴律并肩而坐,卫冥坐在对面。
看啊,时间就是这么残酷,不声不响地把人类所谓的那点脆弱的感情消磨干净,在两个曾水乳= =交融的人之间挖了一条不深不浅的沟壑,没有通路,只能就此分道扬镳。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到一句话: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
☆、第二十八章
卫冥头发剪得更短了些,浓黑的粗眉,挺立的鼻梁侧投下了模糊的阴影。一双大手交握在面前桌子上。他有些局促地坐着。身上还穿着车行统一的蓝色工作服,上面脏兮兮的汽油印子,与对面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一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茶馆以水墨山色为主题,又有橘黄的灯光渲染着,所有的话语凝成了一道隐形的屏障,挡在三人之间。
吴律见两人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便咳了咳,说:“想喝点什么?”
眼睛盯着叶长锡。叶长锡轻声说了句:“就绿茶吧。”
卫冥说:“我等会儿还得工作,不能离开太久。就不喝了。”
吴律朗声道:“很久不见了,就留下来说说话吧。”想了一会儿,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说道:“长锡,我去车行等你。”说罢,便起身朝门口走去。半路上拦住了朝这边走来的服务员,低声交代了几句。
相对无言。
午夜梦回,叶长锡曾无数次梦到再见卫冥时的情形,两人或许会相视而笑,或许会一起聊分开这几年的经历,或许……有很多个或许,却没想到过,两人会一时失语,千万言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还是卫冥先说了话。“长锡,你好吗?”
叶长锡这么好脾气的人,这会儿却也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好了!我不好!”但到底是忍住了,毕竟早已不是当初习惯将爱或者喜欢挂在嘴边,义无反顾的模样了。
“我很好。你呢?现在在车行工作?”故意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却仍然顺势问了卫冥的近况。
卫冥自是看不穿对面的人的伪装,听到他说“很好”的时候,心往下重重地掉落,响彻了天地。
“我……也不错。在车行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很,很高兴。”卫冥抬了抬嘴角,说着。
叶长锡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滑动,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平淡地问道:“怎么进车行了?之前公交司机不是费了很大气力才考上的么。”而且还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直视着卫冥的眼睛,想要从他有些生疏客套的笑容中看出一丝从前的情意。
卫冥却逃也似的避开了双眼,错开了目光,只是怔怔地望向自己的手指,说:“……听说车行薪水多,而且我一直喜欢改装车。”
叶长锡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没有搭话。
卫冥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可靠的成熟男人的形象,虽然有时会犯傻,但仍能给人以安全感。但每当遇到叶长锡,声音就不住地低了个八度,总觉得是被抓进局子里的犯人,唯唯诺诺。这,恐怕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
犹豫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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