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地停留在纸卷的封口上。“它们是上面最近最为忌讳的那种异常数据,我怀疑这也是为什么【麦加】的模型时隔多年又突然被查的原因。我们总想尽可能永久性地避免科技的另一面,以致于最后总是 ……”
忌讳?江淮瑾脑子转得飞快,管理者能忌讳的无非就是脱控罢了。
“那些衍生数据代表的是不是——‘在个体意识下的复杂感情’?”
李杉竹盯着他,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
但江淮瑾能看出,他的眼神并不是这么说的。
他道:“如果衍生出来的真是‘复杂感情’的话又能怎么样呢?我甚至怀疑我们的世界也是由另一个高次元世界用数据搭建的、我们的个体只是数据建模,而‘感情’这种东西对于我们而言就未必很坏……”
“我看过你前年发表的那篇论文,但——不能这么说。对于管理者来说,造物的‘复杂感情’过于不稳定。”李杉竹很少像这样拿出不容置疑的口吻。“不稳定就是原罪,无法逾越。”
江淮瑾跟他走到门边时,李杉竹仿佛是硬生生地停了步,他回头低声说:“江淮瑾,我带这个八十八人编制的‘创生’项目小组带了十年……我不思进取,已经老了。十年来人事更迭,你是我带过最年轻、最有才华的一个。有的东西不该被人深究到底,你很聪明,我不需要多说……我知道你能明白。”
江淮瑾点了点头:“我记下了。还有你正值风华正茂,比我大不了几十岁,不要担心得太多啊山竹君。”
李杉竹笑了一声:“工作时间,上下级呢!你严肃点——回去把那个《创生小组规章守则》再抄一遍。”
送走了李杉竹,江淮瑾坐回自己的座位,他听见自己轻轻说:“再过上小半个月,窗外的槐花也差不多要开了……”
他抽出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他注意到了名片的全貌,正中央是上下两排的“r j”与“魔导师 江淮瑾”——掏出了一个小册子和另外一个纸质本,一左一右摊放在桌子上,拿起了他常用的那支笔。
不是吧——真的打算抄?江淮瑾默想,没想到这个空间的自己竟然如此听话,堪称一段纯白历史……
那册子大约就是李杉竹所说的《创生项目小组规章守则》。江淮瑾翻开了第一页,上面是序言,只印了一句话:【仅为众生贡献便利,不为个体牟取私利。】
他注目那句话良久,听见自己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然后把小册子合起来丢回了原地。
还好没有动笔的意思……江淮瑾想道。
但他立刻知道自己失算了。
他感到自己抬手揉了揉眉心,随手扯了本子的一页,笔尖在上空停顿了很久,一落下便开始马不停蹄地在纸上书写,穿插的小小的数字与符号写了满满一页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江淮瑾开始判断不出这个举动是在做什么。他现在手边没有任何参考的东西,视角没有任何转向,所以也并不像是在完成某样特定的工作,反倒是像在单纯地默写一样……
想到这里,江淮瑾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凉。
他记性还算不错,有时候对数字跟符号的感觉要更敏锐一些。他逐渐发现他此时写在这张纸上的东西不是随心而就,而是他见过的、有意义的代码。他开始回想起他恰才在纸卷里浏览过几眼的那些异常数据——它们的开头正与江淮瑾写在纸上的代码分毫不差……
他所见的这个江淮瑾,显然比他自己的记性还要好上数倍;他正打算把2886-4333字节的代码全部默写在这张纸上。
为什么要特地记录下那些极有可能触犯了“原罪”的衍生数据?
江淮瑾在暗里提出这个疑问后,却忽然感觉能理解它的答案——
如果真是他自己做下这类事,大约也只能是因为好奇或者不平吧。针对那些实验世界的“数据模型”……
他想再细看自己到底打算用这代码做些什么,眼前却一阵模糊,风景一转。
第4章
他在看清楚眼前新的风景前,就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本人正保持着侧头姿势望向窗外,窗外是那棵大槐树,一串串的槐花尚未绽放,结成一朵朵白色的花苞从树上垂下来。
“收尾阶段了……”江淮瑾说。似乎是放松完毕了,他将头复扭向了办公桌上的显示屏。屏幕亮着,某个人型的三维建模正三百六十度旋转着,头上顶着【编号:d12067】【实验世界:人间】两行小字。除了这些,屏幕一侧被浪潮洗刷海岸般的代码所充满,它们在不断生成后又被新的内容覆盖。
他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江淮瑾认出来,这正是他上次从上面剥削一张白纸的那个本子,但没想到它并不尽是空白,它的前面一部分都有字,看上去像是工作日志。
江淮瑾在之前的日志下面另起了一行,注了日期后写道:“我很少见过各方面数据如d12067衍生得这么完备的实验模型,而它的缺点也只是衍生数据的速度过快而已。我猜想,这和植入算式的庞大数量与复杂程度不无关系,只需要处于严密的监控之下即可,应当足以让检查者及时挽救任何毁灭性的错误。
如果它一直保持这种状态,通过“最终定型”的考核大概不会有问题。上层除非脑子有球才会决定抹杀。“江淮瑾写到这里,把最后一句划了,日记本合在桌上,笔夹在他刚翻过的那两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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