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注意力就不在此处。有了这封信,怎么看都是件好事,乔正僧却没有喜色。他把抽了一半的雪茄搁在一边,勉强挤出个浅淡的笑来,口气却是不耐的。
“很好……没事了,你走吧。”
吴丽环这次的病来势凶猛。或许是第一天没有休息好,第二天热度还在。虽然是低烧,也烧得她浑身酸痛,好像被人卸了骨头似的无力。大夫嘱咐要在家卧床,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没有去仙月林。
但任谁也不会想到的是,乔正僧居然登门了。
这次他的开场是聊胜于无的寒暄,“昨天看着还挺好,今天怎么病成这样了,大夫看了么?”
吴丽环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应付老板,“我还好,一点小病,已经打过针了……谢谢乔先生关心。”因为这个病,她觉得自己开口就是沙哑的嘶嘶声,实在懒得多说。
于是乔正僧也不废话了,开门见山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魏队长他们找到一个人,可以提供重要线索帮我们找人。我过来,就是想找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这句话不是问句,乔正僧没有询问的意思,不管吴丽环什么状态,他就是来带她走的。
吴丽环心里一阵叫苦,因为就算单凭她与杨满的感情,也是没有理由推托的。她挣扎着起床,也无心装扮,胡乱刷了把头,随手捡了一件棉袍裹在身上。这本不是她平时的样子,只是最近实在身心俱疲了。
乔正僧全不在意的领她出门,车子开的飞快,一路驶出城区,往北而去。
吴丽环没有来过乔正僧的煤矿公司,但她猜测是在这附近。因为在被带进这间破旧的平房之前,她注意到不远处地面上散落的原煤。
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仅有的也是必需的几件家什,窗户用木条封起来,顶头是一盏昏黄的电灯。或许是因为不愁燃料,炉子倒是点的旺,上面坐了一把壶,估计是在烧水。
乔正僧让了唯一一张椅子给身边的女士。
屋子里很暖和,加上一路的颠簸,吴丽环一坐下去就有点昏昏然。但她还是听见乔正僧绕到她身后说,“知道么,其实现在让我烦恼的,已经不是怎么才能找到他,而是找到之后,该怎么对待他。”
吴丽环转身抬头,看到乔正僧单手搭在她坐的椅子背上,自上而下的俯视自己。
对方眼神笃定,语气中包含感叹,说明他的情绪是真的。但这种施施然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
吴丽环由衷的发现,自己真的是退步了。欢场上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过来,修炼的这身本事,却不能与眼前这个人周旋。挫败感袭来,反倒盖过了她一时的心惊肉跳。
反正是句自说自话,吴丽环也懒得回应。她颓然坐回原样,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等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说吧,他人在哪里。说出来了,我就让你回家。”
吴丽环瞪着她一双美目,不知不觉的,嘴也慢慢张开了。她的头本来就沉,此刻想说一句话来回应,脑子里却乱糟糟的,理不出个正常的思绪。
乔正僧不给她装傻的机会,他踱步到前方,正面对视她说,“你昨天下午三点半出门,去码头见项宝通,晚饭在鸣善居吃素斋,然后就直接来找我了。中间根本没有回仙月林,信哪里来的,是不是项宝通给你的?”
原来如此,真是一个大大的失误,吴丽环觉得自己是病糊涂了。当然这也是对方作的祟,她马上又恨恨的想。
但是乔正僧怎么知道她的行踪,吴丽环警觉,莫非自己身边有了奸细?
生病的时候想事情,真的是一种痛苦。好在乔正僧没让她思考多久,“不用狡辩,我找人跟踪你,差不多已经一礼拜了。”
乔正僧对她有怀疑,吴丽环不是没感觉,但她没料到对方这么早就有了行动。那他为什么还要报警?为什么又要去日租界找人?
还有就是,那天晚上晚上乔正僧送她回家,她在车上忍着寒冻瑟瑟应对的,原来实实在在是一场审讯。
“为什么?是不是……”这次她没有在心里疑惑,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这回轮到乔正僧不给答案了,他摇摇头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说了,我再帮你解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丽环木然的瞪着他,半天才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我没骗你。”
对方这句话说出来,顿时让乔正僧的心凉了一下。因为此时此地,他不信这个女人还能顽抗。
吴丽环的解释是这样的:
项宝通跟她说,杨满与廖枯人是儿时玩伴,在南京就是很要好的朋友了。这次的变故很凶险,外界尚且不知道少帅的生死,所以杨满要去探望廖枯人,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而且因为事情来得突然,连个外出的借口都没找好,于是便有了失踪这场闹剧。
报平安的这封信,本来是没有的,因为黄副官觉得,对外的线索应该越少越好。但后来乔正僧闹到要去日租界找人,不得已才让杨满写了这个便条。
吴丽环自觉中间人的差事没办好,但因为项宝通的背后是廖枯人,这个乔正僧早就知道。如果要怀疑廖枯人,顺藤摸下来,自然也不会信任她。这么一想,吴丽环就又释然了。
廖氏风光的时候,与他当个座上宾多么荣耀。但如今杨满不过是探望旧友,竟然搞得这么紧张。吴丽环感概结交权贵不容易,跟着他们起起落落,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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