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洞,有些甚或形成一道一指宽的缝隙。
甘为霖持著那块牌位,将之当做利剑也似对著石壁中央一道缝隙,轻轻松松便插了进去。南宫家三兄弟都瞠目惊奇地看著他的举动,谷靖书抱著那铜香炉才一抬头,便见他将牌位朝石缝中插去。他只当那牌位乃是木制,这一下怕不折断毁坏,不由又一声:“前辈!”话音未落,那牌位就已嵌入石缝之中,连石屑也没擦下来半片。
他们所站著的地面同时一阵轻微震动,似有一声闷雷从脚下滚过般,甘为霖纵身後退,刚才放置香案的地方上下浮动,呈现四条明显裂缝,割裂出一米见方的一块岩石。那块岩石向上拱起半寸,抖开那些填塞缝隙的绵密泥尘,再一寸寸地往下凹陷进去。
那原来是一个机关,谷靖书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他在南宫家的藏剑阁中见识过的,只是此处那开关与机关入口,原都是取自山岩本身,浑然一体,比南宫家的那个密室又隐蔽了许多。南宫玮却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不由兴奋起来,不知这机关之下隐藏的到底是怎样宝贵的秘密。
那沈下去的岩石自作了第一级阶梯,甘为霖一步踏上去,很快便走下了台阶。
他虽没招呼,剩下的几个又哪会不知道要跟上去,当下急忙跑过去,谷靖书抱著铜炉在前,南宫玮护著南宫琛在後,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入。
台阶下是一条宽敞的通道,两旁拳头大的扇贝作盏,鸽蛋大的明珠为灯,映照著一色白玉铺地,金粉雕饰的通道,直晃得谷靖书花了眼睛。他看见甘为霖的身影消失在十几米远的石门处,来不及消化眼前华美的景象,急匆匆地追了上去。南宫珏心无旁骛,轻飘飘地缀在他身旁,忽左忽右的,那多半是觉著这些珍珠不亚於留在南宫家的那串“二十四桥明月夜”,收集起来倒可用作私房情趣物品。南宫玮则更为兴奋,与南宫琛低声道:“此处看来果为天门藏宝之处,等下与父亲会合,恐怕有变,随时准备监视著那甘为霖的举动。”
他们跟著谷靖书走进新一重石门,抬眼一望,不由一阵错愕。
门内那座石室确然恢弘宽阔,布置得也极为华丽,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迎面放著的一排排写著名字的牌位,以及牌位下陈设的玉马金车等殡葬仪仗。
这原来是天门拜祭先祖的地方。
谷靖书一进门就是一阵头晕。他眼力不差,一眼望见这麽多谷氏前辈的灵位在此,那心里便直犯怵,连同著腿肚子打哆嗦,几乎挪不动步子。
甘为霖却偏偏叫他:“靖书,过来,跪下。”
这是要当著祖宗的面数落自己的不是麽?谷靖书哆哆嗦嗦地一步步往他指著的地方挪,明知自己怠慢先祖也是有罪,只是心里太过沈重,怎也迈不开步子,一到甘为霖指著的蒲团前,便双膝发软地跌跪在其上,浑身骨头都骇得酸软了,差点连怀里的铜鼎也跟著跌落出来。
南宫珏许久没说话,大约是寂寞了,忍不住又跟甘为霖抬杠道:“不准指使靖书!”
话虽如此,谷靖书那麽听话,他却也没法阻止了,只好眼睁睁看著谷靖书孤零零地跪在那数十个黑漆漆、阴森森的灵位之前瑟瑟发抖。
谷靖书正等著甘为霖的下一步吩咐,并做好承受一番叱骂的准备。然而甘为霖好像并没有骂他的兴趣,只道:“将香炉放到供桌上,好好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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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隐约有逃过一劫的侥幸感,谷靖书双手捧著那只香炉,奋力地把它送上供桌。那香炉著实沈重,压得供桌“哢”地一响,也不知是不是年久失修有些朽坏,叫谷靖书担心地等它平定下来,才双手合十地行礼叩首。
南宫珏若是以往的性子,定然直接就将他拉起来了。然而他经过最近的磨练,却知道自己虽是为谷靖书出头,但若违背了那书生的意愿,反而会惹得他不高兴。因此在旁边不忿地绕来绕去,却没有阻挠谷靖书的行动,只一双大眼瞪的圆溜溜的,剜也似的将那些牌位一个个看过去。然而看到最後,他也是一声不出,想必是发觉了眼前这堆牌位对谷靖书来说意味著什麽,那素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的脸蛋上也罩上一层严肃的色彩。
谷靖书比他严肃百倍地磕著头,心里却一片乱糟糟的,连祝祷的话也想不出该怎麽说。
他毕竟不是这儿长大的,除了对谷云起的亲近之情,对此处并没有什麽归属感。况且以他现在和南宫珏的情况,却叫他如何向这些老祖宗们交代?
他心事重重,在磕头之时便更不由得诚惶诚恐了,深觉自己行不由衷,实在亵渎祖先英灵。好在甘为霖并没有在意他说什麽话,更不打算剖开她胸膛看他心里的想法,见他结结实实地在那蒲团前的石板上磕了九个响头,终於出声道:“够了。”
谷靖书茫然抬头,一时只觉头晕目眩,看什麽都晃悠。他哪想得到别的,不禁慌乱地暗道:心不至诚,这必是被祖先们怪罪了才会这般头晕。
南宫珏早跳到他面前一把把他拉起来,心疼地伸手摸著他的额头,埋怨地道:“笨蛋靖书,脑袋都磕出包来了,都不疼麽?”说著犹豫一下,仰起头将嘴唇对著他红肿的额心轻轻吹气,用以缓解他肿痛之苦。
那边南宫玮两人早惊讶地呼叫出来,目光所向,乃是甘为霖纵身而去之处。只见左面精心雕饰的墙壁轰然颤动,慢慢裂开几丝缝隙,给那些缝隙切割开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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