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招引了过来,包括冉潇湘,也包括那个人。
樊谦紧张得不能呼吸,心脏收缩膨胀,像是随时可能爆裂开来。然而,当那个人转过头来,他的心便急速下坠,坠入谷底。
这张脸……从侧面乍眼看去虽有几分神似,但从正面仔细一看,轮廓却明显比那个人柔和很多。此外,那个人也不会露出这种魅惑不清的笑容,好像有桃花在嘴角盛开一般。
更何况,那个人早已不在人世,不可能再出现在他眼前……
尽管对此心知肚明,却还是有些失望。明明在两年前就已经绝望了的,也不知道怎麽还会重新萌生这麽荒诞的奢望……
至於那个被他错认的男人,很快就收回了注意力,重新看向他们的冉教主。
两人低声交谈几句,而後,那人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樊谦跟前,握住他的手腕就要带著他往回走。
「佟左使。」赵捷不悦的话语响起,「你又想玩什麽花样?」
「既然人已找到,自然要带去给教主过目。」佟安聿答道,嘴角依旧挂著笑容。
面对这张堪称美豔的脸,赵捷眼里却溢出不加掩饰的敌意,蓦地凑到他耳後:「佟安聿,你是用什麽手段哄骗了教主,让你在这短短两年间平步青云,我不想知道。总之你给我记好了,我不是教主,那番一切只为教主的说法你最好省著点用,我可不会吃你这套。」
佟安聿拿衣袖擦擦被赵捷喷过热气的耳朵,优雅地笑了笑:「赵右使,凡事以己度人是不好的。」
赵捷脸色一黑,刚要开口,被佟安聿抢先一步截话:「赵右使先斩後奏,不向教主知会一声便率众前去围剿谭家庄,之後又一路追查从龙秘笈下落,实在是劳苦功高,不妨歇息歇息,接下来的事便都交给教主了吧。」
赵捷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拳头握了握,终究没再多说。
之後佟安聿领著樊谦继续往前走。
对樊谦来说,这些毕竟是他的……谭少爷的敌人,他没理由乖乖跟著走。只可惜,他的那点挣扎,在这种会武功的人面前纯属徒劳。
很快他就被带到大队人马那边,冉潇湘已经下了马,高大英挺的身躯如同雕像般伫立著。
在这麽近的距离上面对这个人,樊谦莫名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其实之前听到这个教主说话,语气很平静,表情也冷冷淡淡,并没有刻意给别人制造压力,但就是气宇轩昂。
那种难以描摹也不可模仿的气质,就好像……军人,没错,那种军人久经历练般的威仪。
樊谦一直是很欣赏这种气质的,而且客观来说,这人的脸蛋也确实完美,但是……大概是现如今双方所处的立场,导致他总觉得这个人让他浑身不太对劲吧。
沈默中,冉潇湘抬起手,摘掉了樊谦头上的斗笠,目光不再受到黑纱的阻挡,直接贯穿到他的眼底。
无比犀利的目光,让人有一种连灵魂都会被看穿的错觉。
樊谦不由屏住呼吸,看到对方的手继续向他脸上探过来,越来越近,突兀地一顿,旋即扣紧他的下巴。那力道痛得他皱起眉头,紧接著下巴就被扳向一边。
越发凌厉的目光中,映著樊谦的右颊颧骨上,一朵花儿娇豔欲滴。
冉潇湘盯著看了好一阵子,樊谦感觉到下巴越来越痛,好像连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似的。
有点火大,捉住对方的手腕试图拉开,然而那只手紧得像铁钳,根本拉不动一丝一毫。
不过他的反抗倒也成功地带回了这个人的注意力,将他的脸转回来,突然就放开了手,越过他往前走去,来到了百里渊面前,扬起手中的马鞭一挥而去。
百里渊猝不及防,浑身一抖,紧接著又是一鞭子下来,他立即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倒是樊谦看著都觉得肉痛,虽说他和百里渊相识到现在也才不过几天,感情不算深厚,但毕竟百里渊一直都在努力照顾他,可以说是这个世界里唯一全心全意关切他的人。
如今眼看百里渊受苦,他也很不是滋味。想上前阻止,却被佟安聿牢牢扣住。任凭他怎麽高呼或者恳请那个人住手,都被置若罔闻。
足足有十几鞭下去,冉潇湘总算停手。百里渊的嘴角溢出血丝,脸上却是毫无血色。
「冉潇湘,你作恶多端,不要以为会有好下场。」百里渊咬牙切齿地说。
「你又多良善?」冉潇湘冷冷回道,「你把你家少爷照顾得多好,你令他遭遇了什麽?」
百里渊一怔,脸色顿时阴晴不定。
那件事……的确算是他间接造成,虽然并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但是……
「是我失责……」
「失责?那就以死谢罪。」毫无抑扬顿挫地说完,冉潇湘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樊谦大吃一惊,急欲前去阻止。这次佟安聿也没拦他,放手让他跑了过去。他两手并用,紧紧抓住冉潇湘握剑的那只手。
「不要杀人……不许你对这个人出手!」这话说出来,其实樊谦心里完全没有底气,但还是非说不可。
冉潇湘目不转睛地望著他,黑幽幽的眸子里彷佛凝著冰霜,然而冰层下方又好像流动著什麽……
樊谦看不清楚,也没心思去看,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最终,冉潇湘收了手,长剑归鞘,对那两个架著百里渊的人说:「带上车。」
那两人按照吩咐,将百里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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