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谎言。
他说:「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樊谦继续摇头,不想听,不要什麽遗言。
他说:「我爱你……」
樊谦还在摇头,忽然不摇了,瞪大眼:「你说什麽?」
「小谦……」
突然,地板一块块崩落,他掉了下去。
「林大哥!」樊谦尖叫,紧捉著他的手不敢放,跟他一起掉了下去。
下方是个无底空间,他们不断坠落著,坠落著。凌厉的风呼呼吹,樊谦的手被吹得松开,对方的手从他手中渐渐滑落。
「不!」樊谦竭尽全力想把手握紧,却怎麽都使不上力。
「林大哥,你抓紧我,抓紧我啊!」他叫道。
对方只是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血迹斑驳的面容上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怔住,随即看见那双薄唇开启,从嘴角溢出的鲜血中夹杂著三个字:「我爱你。」
「你在说什麽啊?现在先抓紧我好不好?别走好不好?」樊谦哀求般地呼喊。
但最终,两只手还是分开了,怎麽抓都没用,就像是早已注定的结果。
「不要走!」樊谦如同游泳似的在空气中胡乱划动,想要去到他身边,却只能眼看著那个身影不断下落,越来越远。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爱你。」
他不见了,但声音还始终回荡在耳边。
樊谦捂住耳朵,却依然听得清清楚楚,一遍又是一遍,余音不绝。
他松开手,整个人像陀螺般在原处不断旋转,声音流向四面八方:「回来!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麽,你在说什麽,你回来啊!」
突然,他用力一蹬腿,直挺挺地坐起来,双目圆睁。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换。
这是一个房间,他身下是床,和刚才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是,那个人不在……
他恍然一震,跳下床冲出房间,跑到另一间房前推门而入。房内烛火亮著,却空无一人。
人呢?人呢?人呢──?
樊谦左看右瞧,这里找找,那里翻翻。始终找不到。
人呢?到底在哪里?
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转,忽然听见什麽,跑到窗前一看,楼下,被四合院包围起来的院子里,一个人站在那里,身上的黑衣彷佛融入夜色,唯见剑锋上寒光烁烁,破空有声。
「林大哥!」樊谦大叫一声,然後,不假思索地用双手在窗台上一撑,跳了下去。
三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这种高度掉下来,幸运的人毫发无伤,不幸的人以脸著地……
譬如樊谦,就是不幸的那种。而不幸中的万幸是,在他落地之前,有人冲过来抱住了他。
其实林墨关差点就要发脾气。怎麽能这麽鲁莽?居然就那样跳下楼,万一他慢了一步怎麽办?
然而,还没来得及发作,却被樊谦紧张兮兮地捧住他的面颊,好像从没看过他似的仔细端详,手还在他脸上不停摩挲,最後,露出松了一大口气的释然表情。
他不由狐疑:「怎麽了?」
「没,没什麽。」樊谦抬手擦汗,神志已经逐渐清醒,然而却还忍不住後怕。
怕,看见这个人满身鲜血;
怕,这个人再一次离他而去;
怕,颠倒了梦境和现实,从车祸之後到这里与这人重逢的一切才是梦……
不自觉地苦笑两声,摇摇头:「做了个噩梦。」
「梦见什麽?」林墨关问。
「梦见……两年前的那天。」樊谦低低地说,其实不想回忆,但又觉得说出来可能会舒服一些。
「你为了救我,受了重伤,身上都是血,还要我独自逃生,还说有话要告诉我,还说……」
「说什麽?」
「……」樊谦说不下去了。
虽然是低头望著地面,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头顶上方投注而来的目光。
後颈发烫,身体内部彷佛有什麽东西就快烧著了,他掐紧手心,做了几轮深呼吸,尽管还是不能完全镇静下来,但至少开始有了头绪。
也或许是受了那个梦境所刺激,让他认知到,他不能逃避,也逃避不了,即使捂住耳朵,即使不看见人,不代表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我还是想不通,为什麽会这样,你说……说爱我什麽的……」
「你想知道?」
闻言,樊谦抬起头,对上一双连黑夜也无法将之遮蔽的深邃黑眸。
「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你真的想知道吗?」
问虽这样问,然而那副眼神和语气,却让樊谦感觉到一种「就算你不想知道也要给我擦干净耳朵听清楚」的意味。
他扯扯嘴角,抬起手,用食指和大麽指比了两公分左右的长度:「那个……能不能先让我知道这麽多?」
「……」
在林墨关沈默的时间里,樊谦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但结果却听见一句:「你想知道为什麽。」
「什麽?」樊谦怔了怔,很快明白过来,点点头,两只手在背後交握起来,「嗯,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林墨关说,「你可以喜欢画画,喜欢小动物,不需要理由。我可以喜欢你,不需要理由。」
樊谦目瞪口呆,这样也说得通吗?
「你想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林墨关接著说。
「嗯。」樊谦再次点头。
「我无法给你确切答案。」
林墨关半眯起眼,视线抚过他的眼角,沿著面颊滑到下颚,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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