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洪隐瞒了什么,而答案或许就在那锁闭的实验室里。
沈黎停下来,看向不远处实验室上方正在转动着的摄像头。
他得想办法知道这间研究所极力想要隐瞒的真相。
沈黎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
“沈黎。”
毫无起伏的嗓音自背后响起,洪一身纯白无垢的研究服站在五步外的亮光处,没有情绪的眼睛平静地看着这边。
沈黎收回手掌:“洪先生,有什么事吗?”
洪慢慢从刺眼的白光下走出来,站在沈黎面前:“我看到监控里你昨晚凌晨去了趟医疗室。”
沈黎愣了下,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只是担心自己的伙伴,有什么问题吗?”
“不。”洪缓慢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你有什么问题。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将成为工作伙伴,信任就显得十分重要。”
“信任?”沈黎复述这这两个字,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疑问。
“是的。”洪缓慢地点下头颅,“我的工作需要你们配合,希望你能够,信任我,我也会尽可能地展现我的诚意。”
沈黎顿时扶着墙发出一串笑声:“洪先生,我会尽量配合你,不过说到信任,那也是相互的,到现在您也没有告诉我们这次项目到底是要做什么内容。”
洪转过头,看着被沈黎扶住的实验室,缓缓一点头:“是的,你说的对,我这就……”
洪一边说着,手慢慢伸向实验室大门的密码锁盘。
沈黎看着他的动作,脸上依旧挂着玩笑般的表情,双眼却不由自主地跟随洪的食指指向键盘——
一声沉重的闷响。
沈黎跟着洪转过头看向发出动静的那边。
仿佛是什么巨物崩裂的声响,从外面锁住的大门受到撞击发出一声巨响,金属门闩发出“桄榔”的声响,堪堪挂住。
又是“砰”的一声,简直是直接撞在了沈黎的心脏上,金属门已经朝外凸出一块弧形。
“这是怎么回事……”
沈黎回过头,却看见洪双手插袋,仿佛当初迎接他们那样,毫无情绪地冷眼看着这一切。
“姓洪的……”
沈黎话还没有说完,那扇摇摇欲坠的金属门一下被撞开,无数碎裂的残渣飞溅出来,几乎弹射到两人脸上。
一个全身赤果的男人站在门口,消瘦、苍白而颀长。
“二……二十七?”
沈黎的话语成功引起了对方的主意。
只见他猛地回过头来,双眼犹如兽瞳般透出凶戾非人的冷光
然而这目光在接触到沈黎后发生了变化,像是困惑般,瞬间变成了无机质般纯粹的黑色。
二十七的样子让沈黎心中莫名一突,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从修复液中醒过来的二十七,正如洪所形容那样“奇迹般的修复”,不仅恢复了健康,就连身上原本有的伤疤都全部被抹平了,只是新生的皮肤不复原本健康的色泽,就像长期不受阳光照射那样透着过于细腻的苍白,看起来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是的,变了一个人,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苏醒过来一般。
沈黎无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二十七目光一动,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猛然窜到沈黎身前,张开双臂,将人整个困在了墙壁和身体之间。
沈黎不抬头只能看到对方的下巴,白皙透明,隐约透出青色的静脉血管。
“二十七你做什么?”
这样的姿势让人很不舒服,沈黎用力推了对方一下却没推动,然而他忽然踮起脚,使得沈黎垂落的视线恰恰看清楚二十七脖子里挂的一块黑色金属牌,牌子腾空旋转着,使两面内容毫无遮挡地显露在沈黎视线中——
一面是浮雕般精细逼真的青铜人首图纹,一面是阴刻的文字:二十七,秦北辰。
沈黎目光一震,在湿滑的触感碰到侧脸的瞬间猛然抬起头——
二十七,不,秦北辰伸出的舌头恰恰舔过他错愕的嘴唇。
黄械、宋寥和吕密站在被二十七砸烂的隔离玻璃前错愕地看着被摧毁的医疗室。
“你说这都是二十七干的?”
宋寥指着背对着他们的二十七——此刻已经穿上白色病服,却像野生动物般蹲坐在地上,靠着沈黎冷眼看向其他人。
“他这是把脑子玩坏了?”吕密忍不住想用手里的金属棒戳青年军官的脑袋,却被对方一把拍在手背上留下数道血痕。
“疼——”
“洪先生,二十七他这是怎么回事?”
洪将双手插在口袋里:“手术和修复液都没有问题,或许是之前的爆炸对大脑造成了损伤,毕竟我只做了外科手术,修复液不可能修复人的记忆。”
“我觉得这可不仅仅是记忆的问题。”吕密捂着手背。
“二十七,你知道他是谁?”黄械指着沈黎问道。
青年军官一直躲在沈黎身后,显然对他与别人不同,然而尽管如此,他却也只是沉默地看向沈黎,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洪继而道:“或许不仅仅是记忆的问题,他的语言能力也受到了影响。”
“能救回来已经是万幸,不是变傻了,总会恢复的。”
“可二十七……秦北辰现在这个样子,先生怎么办?”
一直沉默的沈黎站了起来:“现在他刚刚醒过来,还需要休息和恢复,或许过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洪点点头:“我会为他安排好康复计划。”继而转头看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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