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只有她有资格,能够在如今的孙太后勃然大怒时陪在她身边。
孙棠君听闻孙宓此语,默然不言。她为何今番会因为祁瑛的举动大怒,乃至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的儿子,在御书房事件之后表现得太过于沉默。
当年昭圣长公主圣眷荣宠,兵权在握又怎样?大雍国势安稳,朝中文武对今上皆无谋逆之心,天下兵马尽数归于皇权。哪怕祁瑛曾经辉煌锋锐,但到底都已经是过去了。
她的儿子如今是大雍唯一的主人,哪怕是面对姑母,要讲孝道,也是祁瑛挑衅在先,冒犯皇权。天地君亲师,无论如何,退让的都不该是皇帝。
她祁瑛如今一无依仗,二与朝中势力未有勾连,单凭她擅闯御书房,对着今上拍案一事,就足以治她个大不敬之罪。
可是,她的儿子,却在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后,选择了放任祁瑛离开,甚至于,连后续针对祁晏的计划都一一搁浅。
这才是孙棠君气急的原因,祁烨的反应,让她有一种事情不会像她预料的那样发展的感觉。
“烨儿他……”
孙棠君皱着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可她的儿子如今到底是皇帝,她不会在旁人面前下他的面子。
“待明日大朝之后,予再同陛下谈一谈。”
揉了揉额心,孙棠君暂时不想细究皇帝的心思。任孙宓搀着她进了内殿,坐倚在榻上,想了想,从一侧的木盒中拿出先前那位仙师交予她的玉佩,同孙宓低语几句。
“仆知道了。”
孙宓收好玉佩出了内殿,也不显行色匆匆,先是唤来殿外候着的宫女打扫了地上的茶盏,然后才拿了腰牌,往外宫东门方向走去。
孙棠君一人静坐在内殿里,听着殿外宫女请示的声音,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是不对……”
※※※
从滇州到京城几乎横跨了整个大雍,哪怕是祁晏一行人快马加鞭,也要足足花上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赶到。
不过,考虑到他们如今其实并不需要多么着急地赶回京城,再加上哪怕担忧母亲,但祁晏身边还有个年方五岁的儿子,因此他们虽然轻车简行,却还是带上了马车,并尽可能算好赶路的速度,以便每晚都能在城镇里歇脚。
毕竟,哪怕他们身为军人习惯了风雨兼程的赶路,但要一个孩子跟他们一道风餐露宿,即便时霊再三保证可以不用考虑他,他们也是做不来这样“残忍”的事的。
至于洺祁?
他虽然希望时霊能够早归神座,却也不在意这个把月的时间,相反的,能够同时霊亲亲密密地坐在马车里,玩你喂我我喂你的游戏,他还巴不得呢〒▽〒
“祁帅,前面就是惠水县了,今晚可要在此暂时歇息。”
正在同赵临商量着什么的祁晏听到先行探路的士卒回报的消息,看了被围在马队中间的马车一眼,点点头。
他看着天色将暗,示意众人加快了速度,赶在城门关闭前来到了惠水县。
惠水县是梁州与荆州接壤处的一个大县,不过当县中百姓看到祁晏一行人进城时,还是纷纷避让侧目。
本朝马匹良种稀缺,再加上饲养条件退化,平民家中鲜少能够养得起一匹马,好的马匹大多被用作军事资源,而便是劣马,也不是普通人家里能养得起的,甚至只有稍微富庶一点的县城,才会有几匹母马,可以租借给农户配种,用来诞下骡子。
因此,不论祁晏一行如何低调,单看他们人手一匹宝马,便知他们不是非富即贵,便是出身军中。
打头的亲兵早已在县城中定下了房间,他们一行人数不多,却也有二十几人,索性便包了一间大院,也好令马夫好好照料这些军马。
店中小二虽见亲兵衣着朴素,但南来北往的人见多了,一看便知此人有股军汉气质,自不敢怠慢。
惠水县虽与滇州隔得远了,但到底那边打仗的消息传过来有一阵子了,自然不会不知道大雍的版图刚刚又扩大了一部分。南掌军队被皇帝借着祁晏的人马反坑了一把,本以为是大雍内部的争权夺利,有人私通敌国,想要陷害主帅夺取军功。却没有想到这个“有人”会是大雍的皇帝,以祁晏的j-i,ng锐轻骑为饵,钓了南掌的兵马倾国而出,然后趁其边防空虚,破城而入,一路直捣黄龙,逼得南掌皇族不得不签下降书,俯首称臣。
可怜南掌上下,原以为可以同大雍内部里应外合,不过赔出一部分士兵,便能解决掉卧榻之虎,却不想引狼入室,做了亡国倾城之奴。
大雍的普通百姓自不知道这些内情,却能知道自此以后,大雍西南边境再不用担心有外敌侵扰。因此小二虽然有些畏惧于祁晏一行人的气势,在收拾了饭食后,却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
“各位大人,最近惠水县出了点怪事,大人们晚上千万不要出门。”
“发生了何事?”
闻言,祁晏等人不由得互相看了看。他们进城时便感到奇怪了,明明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街上便已没什么人了。偶尔也注意到有人好像在透过窗户张望着外面,然后在感受到外面人的视线时“啪”得一声将窗户关了起来。
小二有些为难,但祁晏他们的身份到底不同寻常,他犹豫了一下,道出了实情。
原来,惠水县上在多年前便有一座空荡的大宅,是曾经惠水县有名的富户秦家留下的。不过二十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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