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把人带出贼窝,也就够了。
即使不是帮助谢铭之子,但又何必为救人给门派惹下麻烦。
说不上错,只是……不是明智之举。师父之心,最憎这些无端是非。
“我不说你。”荀士祯说,“你自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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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士祯再没说话,梁徵便只是跪在座下。
至天暗下来,水瑗进来掌灯,见他还跪着,把火烛放下,转到荀士祯面前说:“师父,小梁他可听您话,这都回来了,还有什么好罚他的?这事都结了,小梁除了一片好心,还有什么错?”
他凑得近,荀士祯睁眼,“你又来胡说些什么。”
“是那柳宫海,扯着魔教的事不放,真跟小梁一点关系都没有。您看,柳宫海也知道理亏,找那谢欢去了,不关我们的事情。”水瑗伸手往荀士祯胸口前虚晃着一揉,“师父啊,您放宽心。”
荀士祯叹了口气。
“起来吧,梁徵。为师并未怪你。”
水瑗知道师父看不见,对梁徵一笑。
师父不见得生气,只是这事做得不够好,不能叫自己得意。梁徵明白,但师兄劝解一片好心,叫师父就此寻机松了口,还是需要多谢。
他对水瑗点了点头。
“跟水瑗都出去吧。”荀士祯说。
“师父!”梁徵没有起来,反往下俯身磕下头去,“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讲。”荀士祯平静。
水瑗已经退下来。
“弟子想要学剑。”梁徵说,仍深深伏地。
“你在山上,哪日没有学剑?”
“弟子想学太华剑法。”梁徵清清楚楚地说。
一时寂静,至水瑗“呵”地一声,“我都没学过。”
“太华剑法乃我派绝学,然其晦涩难学,若是武功根基不稳,不易学成。我若知你功力到时,自会教你。”荀士祯只说,“连越岫与水瑗,我都没传过。况且你如今剑术已属上乘,何必急于这一时。”
“弟子上山学剑,正是为求剑术之巅峰。想太华剑法虽则难学,弟子勤奋苦练,未必不能学成,请师父传弟子此剑法。”梁徵仍说。
“为何?”
“弟子此次下山,曾遇数名高手,更与柳宫海柳大侠交战,愧不能敌,险些连性命亦不能保全。始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岂能因手上学得雕虫小技自满。弟子不愿以如今拙劣剑术丢我华山颜面,望师父以弟子诚恳,教弟子剑法。”梁徵立起身,然后再次磕下去。
荀士祯并未立刻发话,忽然敛袂起身,转过身来。
水瑗原本站着,忙也跪了下去。
“授你太华剑法,也非是不可以。”荀士祯居高临下。
梁徵大喜抬头,“多谢师父!”
“学此一套剑法,需得你排除杂念,勤学勤思,非一年修习,不能得其剑意。此一年,你不得下山,每日五更即起来我处练功,一日不得有误。”荀士祯一顿,见梁徵并无动摇之色,才又说:“若是愿意,三天后再来找我。”
“师父不让我学?”水瑗跟着笑。
“你大师兄仍然在外迟迟不归,越岫闭关,梁徵学剑,你要是再来,把这一派都丢给连羽那小子不成?往后再说。”荀士祯断然就拒了。
水瑗耸耸肩。
在荀士祯重又转过身去坐下时,却又偷笑,冲梁徵无声说:你要辛苦了。
听说辛苦。
辛苦。梁徵想,这倒不算什么。
三天后,也就是过了师父寿辰之后罢。
柳宫海走进挽花楼。
香气袭人。若非他练武极有定力,进来就要酥了半边骨头。
稳过心神,向楼中女子告知求见薛雚苇。薛雚苇似是交待过了,并无人为难他,有人来把他直接引往了楼上一间静室。
室中无人,并不闻房外丝竹节板之声。虽是青楼之中,却装点素净,竟可修身养性一般。房间被一道珠帘分了两边,想是薛雚苇平素不愿以真容示人的意思。
可他其实是见过的。
薛美人倾城一瞥,羞花闭月。
柳宫海等了良久,佩环声响,帘后终于有人走来,在帘后坐下了。袅袅婷婷之态,如步莲生花,不见其面孔,已叫人目眩魂移。
不禁感谢幸有一层珠帘遮挡,使美人不见自己脸色。
“柳大侠来了。”软语轻声,“谢公子他,大约还要晚些。”
“不碍事。”柳宫海说,一丝一毫也不着急。
帘后笑语如莺声:“那么,奴与大侠,一同等候。”
荀士祯寿辰前日,便陆陆续续有各路江湖人士到来。与华山交好的门派大多这样提前,梁徵与连羽一一前去迎接了。
到了晌午以后,连羽就开始暗地抱怨着麻烦。
“难得一回。”梁徵说,“何况是师父生辰。各派来贺,乃是客气。”
“师兄,你说柳宫海今年还来么?”连羽问。
出于对荀士祯的尊敬,柳宫海往日对华山派理遇有加,荀士祯祝寿,他不该是不来的。
但此前先是梁徵,后来加上越岫水瑗,都同柳宫海不太客气。如果柳宫海因此不出现……似乎会与江湖挑明了跟华山的芥蒂。
梁徵说:“我不知。”
但是第二天近晌午时,柳宫海姗姗来迟。
总归是来了。
水瑗与梁徵原本站在荀士祯身后,陪同师父与各位客人见礼。到连羽引了柳宫海进来,整个大堂都霎时一静。
与柳宫海相争一事已经迅速传开,看来大家都等着看柳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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