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敷粉,唇若含朱,容色俊雅,体态fēng_liú,宛如神仙座下的仙童一般。围观之人目瞪口呆,只顾怔怔地看着,几乎忘记了上前去讨喜钱。
这新郎风姿出众,一路上博得众人高声喝彩,又是艳羡又是喜爱,簇拥着新郎来到府上。
新娘这边迎亲的人中,有见过林惠然真容的,也有没见过的,今日看见这俊俏的新郎,都有些发傻,有的跑过来跪下道喜,迎接新郎入府。有的瞧着事态不对,忙跑回府里汇报。
林徽娘父母听佣人暗地里回禀说新郎是假冒的,当即发怒,心想今日这样隆重的场合,竟也有人敢戏耍,两人叫了几个壮丁,怒气冲冲地走出去,将新郎堵在门外。
两位老人这会儿看清了新郎的面目,却又暗暗叫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新郎就是林徽娘腹中胎儿的父亲。原是戏园子里唱戏的男子,偶然与爱听戏的林徽娘结识,两人互相爱慕,遂有了私情,后来被林的父母察觉,着人把这戏班子砸烂,轰出了本城,然后又急急忙忙地把女儿嫁出去。
林惠然虽然知道林徽娘与别人有染,却不知道那人是谁。经过多方查探林徽娘的行踪,又访遍了所有戏园子,终于找到了这男子。他有心成全这一对男女,因此才设下了这一个局。
林徽娘的父母原本心中有愧,今日见了女儿的情夫,老脸涨得通红。当着全城百姓及亲友的面,又不敢高声叫嚷起来,只得含恨带羞地迎接这新郎进来。
内中亲戚里有见过林惠然面貌的,见了这陌生的新郎,俱惊疑不定,新郎旁边的管事越众出来,含笑道:“这是我家林少爷的表弟,叫林慧然,只差了一个字,外面的人却经常把他俩混为一谈,我家表少爷常年在外地经商,大家多有不认得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那林徽娘的父母听见如此解说,也只得连连点头,只盼着能将这丑闻遮掩过去。众人谈论着这新郎的风姿相貌,赞叹不已,争相走来攀谈。这戏子本来也读过书,言谈利落,又温良有礼,很得众人喜爱。两位老人本来是嫌恶他身份卑贱,如今见他在外人面前十分体面,也渐渐地收起了一些厌恶的心思,勉强敷衍这这场不如意的婚事。
这边热闹非凡,玉器店的后院却是冷冷清清,唯有两三只小雀在地上啄食。
两个小丫鬟坐在门口嘀嘀咕咕,一个说要去林家捡炮仗喝喜酒,另一个朝屋子里努了努嘴:“他心里正难过呢,这会儿咱们俩也走了,他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正说着一串噼里啪啦的烟花在远处响起,小丫鬟撅嘴道:“青天白日的放烟火,真是钱烧的。”又皱着眉问道:“林少爷娶了新媳妇,是不是不来这里了。”
“大概吧,男人嘛都爱尝新鲜,以前林老爷在的时候,也是宠爱小妾。更何况,元少爷是男子,连个名分都没有,说赶走就赶走了。”
房内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须臾,元流火穿着家常的月白色小衫从房里走出来,脸色白得如纸,他发怒道:“你们俩坐在外面嚼什么舌根。屋里的棉被潮了,这会儿不拿出来晒,等着我动手吗?”
两个丫鬟吓得急忙站起来,猜想刚才的话一定被他听见了,忙窜进屋子里收拾床铺。将床褥都晾在外面的绳子上,又躲到别处去了。
元流火拖着手杖在院子里发呆,远处的烟花声音远远近近地传过来,他听得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他其实并没有认真考虑过被林惠然抛弃后的生活,本来以为这种假设是永远不成立的,现在真的发生了,元流火却忽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照样吃饭睡觉工作,好像日子就这样也能过下去似的。
一只灰色的小雀停留在藕荷色的棉被上,元流火缓慢地起手,抬手驱赶,又上下拍打棉被。门口传来很轻微的门响声,他倦怠地抬头,蓦然看见一身半旧长衫的林惠然从外面迈步进来,身后还跟着满脸笑容的管家。
“这种活儿怎么让你做?”隔着一道晾衣绳,林惠然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怕冷似的攥在自己怀里,又弯腰走到元流火旁边,四处看了看,问道:“下人都跑哪里去了?”
元流火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惠然想了想,认真回答道:“我吃了早饭,到街上散步,就顺路来看你了。咱家的卧室重新布置了一遍,比这里暖和多了,依我看还是搬回去住好了。”
“你……”元流火看着他,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后退一步,宛如被愚弄了似的,伸出手指怒道:“你搞什么鬼?”
旁观的管家忙走出来解释道:“元少爷,林少爷没有跟林姑娘成亲,林姑娘有喜欢的人,这会儿大概正拜堂呢,这还得多亏林少爷成全。”
林惠然上前一步,微微低头,有些歉意地说:“这事关系到林徽娘的清誉,因此之前一直瞒着你。你别难过了。”又把元流火抱在怀里,笑道:“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家伙,我可不舍得让你受委屈。”
元流火又喜又怒,一时间竟有些茫然,然后抬脚踹向林惠然,恨声道:“你……你赔我!”
林惠然摊手,笑道:“我赔你什么?”
元流火张口结舌,结结巴巴道:“我……我这几天一直伤心难过,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
林惠然接口道:“还暗地里流了许多眼泪是不是?”伸手在元流火脸上刮了一下,又认真道:“那天夜里,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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