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意缥缈如重重浮云,将全场浸没其中。
许多剑客不禁起身,生出战意。
我心里不由思忖,不知他若和剑寒清对决是谁更胜一筹。他学的兵器多又杂,每样都信手拈来,足以横行江湖,不过,单论剑法当是剑寒清更为精湛。
再观台上,剑掌相交数十招,并未明确分出胜负。我想若是单拼内力,当是少主更加强横,但洛尘招式压制,能克他掌法,如此看来倒输赢未定。
正认真观战,便听身后好些爱慕洛尘的侠女窃窃私语道:洛盟主竟落了下风,不过他这回拿的剑并非本命剑,侠士换剑难免会不称手。
另有人问:怎的突然换剑呢?临战换剑乃兵家大忌。
那侠女便道:听闻他原来那把剑爱护至极,常常带着,后来叶副盟主看着喜欢,便趁他不在借去,后来不知怎的便不用了。
我听闻这番话,隐约猜到他用的定是我的相思。但我的剑并非绝世神兵,也不是价值连城的宝剑,还没剑寒清那把值钱,我用它只是习惯称手罢了。他要什么上好兵器没有,偏霸着我的剑,是故意羞辱我吗?
正想着,却见台上狂风自八方汇聚而来,周围草木伏倒,台下看客的衣摆均被刮得上下翻飞,均收入他那暗无天日的双掌之中。
此时天地昏暗,世间万物黯然失色,只有洛尘掌中的剑耀眼夺目,取代了日光般地存在,斩出凌空一剑,对上这世间至邪的漆黑掌势。
均使出最后一招。
这江湖正邪两道最受瞩目的后起之秀,以最明亮的剑对上最黑暗的掌,如天地间包罗万象的黑白两色,携着滔天的杀意相撞,相交的瞬间竟如天地初开时的混沌炸开,大地晃动,无数光点砸入眼中。
待看清后,两人均后退数步。我见那掌势如钢铁般未现出裂纹,剑势却颓然漏出破绽,周遭卷起的飓风还未平息,战意刚刚升起,正看到激动人心时,洛尘却陡然收剑,抬手淡然一笑。
“幽冥掌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这招后两人分明呼吸未乱,完全能战至深夜,我看他根本未尽全力,这伪君子莫非是怕被试出底限?
少主惯来自命清高,见状秀气的眉皱了皱,不认这结果,正欲拂袖下台,却见此时天地模糊,如提前进入黄昏,忽有浩荡水声自天而降,整座大会瞬间被江河湮没,酒气飘满全场,竟分不清这是江海之水还是酒泉之水。
众人自恍惚间醒来,才意识到那浩浩汤汤的并非江水,而是纯粹的剑意。
再观台上风消云散,晴空再度放出光辉,静若无人,仿佛只是幻觉。而再仔细望去,却能发现,那大理石擂台正中不知何时竟倒插着一柄长剑,浩荡剑意便是出自这把剑。
这剑青光湛湛,插入擂台如切豆腐般,未留半分裂纹,而我每回见到它却会本能地紧张。
此剑名为饮千钟,是那杀神的。
这时便听一声豪气的笑,声若洪钟,震破苍穹。
“某来会会你!”
声音刚落,剑寒清狂妄不羁的身姿便翩然出现在台上,既不施礼,也不拱手,骄阳浓烈的光尽数映在身上,更衬得那白衣无瑕。
我却盯着那段洁白的衣襟出神,方才那阵狂风中,一尾红叶飘零着,无意间落在他胸前,如翩跹飞舞的蝶暂歇于此,振翅待飞。
我看着那枯叶,觉得有无限柔情,可那剑却仍如肃杀秋风,令草木萧瑟凋零,这才想起,他似乎极讨厌我们魔教妖人,想来留我性命,也只是因为没有玩腻。
正想着,却见他站在台上,并不掣剑,道少主刚经历苦战,要让他三招。
我看着少主袖下无情的双掌,心想,我若赤手空拳接他幽冥掌,轻则伤及脏腑,重则性命堪忧,绝无力气再接下掌。这杀神再是强横,赤手接下三招也需极大消耗内力,倒也公平。
但少主定然不会这么想,他只会觉得这疯子不是活腻了找死,便是故意挑衅,都是要死的,便见掌下风起,袖底鼓起翻飞,台上温度骤降,飞沙走石,掌风裹着烈烈杀机,排山倒海而来!
这招不留丝毫生机,连台下人都能感受到掌风之强,剑寒清不闪不避,白衣被风吹起,运起全部内力接下这密不透风的掌势。
三招过后,两人呼吸都已急促。
剑寒清终于拔剑,他额角沁出细汗,想来连接三掌他也必不好受。剑势刚起,却非往日那般杀伐凌厉,倒有些情意绵绵,如连绵春水,斩不断,劈不开,以这三尺柔情困住百炼金刚。
他薄唇紧抿,目光深邃,沉声道:“此招名为相思。是当娘的为自己儿子所创,期望他凭此招护身,自由自在,不受欺凌。今日,我便替这小孩使出此剑!”
我远远站在台下隐约听着,才知原来这便是相思。
少主幽冥掌法无情无爱,难寻破绽,可称至强,这相思剑法并不强悍,却柔情坚韧,借这掌势扶摇而上,敌手越强,剑势越强,总恰好压对手一截,立于不败之地。
以强搏强自然输赢未定,但在这至情至爱的剑势中,少主那天地间最无情的掌法终于现出裂纹,碎成数片,饮千钟对准他的心窝,当胸而来!
我本还沉浸在这缠绵剑意中,却在意识到他擅动杀念时骤然清醒,情人蛊性命相连,若剑寒清要杀他,我也必死。未及细思便已闪身出现在台上,出刀挡下那携天地之力的致命一剑。
我已架起全部内力接这剑,本以为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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