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难道还不让入土吗!?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平阳颤抖着,“珩明他已经……连尸身都没有了,你还、你居然……”
文斐不为所动:“你可以把骨灰放在房间里,自己看着,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
文斐似乎是想了想,道:“他不配。”
“你、你说什么?” 平阳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弟弟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珩明他——他已经战死了,他是战死的!他有什么不配!他哪里不配!”
文斐淡淡道:“战死的人很多,不差他一个。”
“你——”平阳指着弟弟,然而满肚子的怨怼却没有一句说得出来,顿了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陡然拔高声音尖叫:“我知道了!你是不想让皇兄知道!你是要瞒着他!是不是?是不是?”
文斐像是有些意外地看了一样平阳,但惊讶之色只是从他眼睛里一闪而过,面对平阳的激动,他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是。”顿了顿,又道,“生前就是个麻烦,死后就不要再让人困恼。”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那里给你带来麻烦了!”
“他让四哥不高兴。”
“什么?!”
“他让四哥不高兴。”文斐不紧不慢地重复,“他有你,有潇儿,有四哥,还想要名声,什么都想要,注定什么都得不到,他让每个人都不痛快。这种人,死了比较好。既然死了,就不要再给人带来麻烦了。”
平阳震惊得说不出话,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表情,却是陌生的人!平阳从来不知道这个弟弟居然冷血至此!波澜不惊地吐出如此冷酷的话语,这不是平阳知道的那个十三!她知道的那个十三一直是沉默而温柔的,怎么会——
或许是觉得说得够多了,文斐看了一眼平阳,见对方没有作答的意思,便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将骨灰扔掉就是了。”
说罢,文斐便伸手去拿那木盒子。平阳一怔,惊叫着扑上去阻止他的动作。
“你不能!”
“这是我带回来的。”
“它是我的!他是我的夫君!”
“它是个麻烦。”
平阳根本不能阻止文斐的动作,文斐根本没有使出真力,就将木盒拿到了手上,任平阳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他的手臂。
就在两人争抢木盒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仆从的高叫:“参见陛下——”
平阳和文斐皆是一愣,文斐刚想将木盒藏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本该已经回到宫里的文玘站在门外,目光直直落在文斐手里的木盒上。
文斐暗道一声糟糕,但这时说什么都晚了。
文玘的视线缓缓从木盒上移开,转到文斐脸上。
文斐抿抿唇,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了注视。
噔噔噔,脚步声急促地冲到眼前——
啪!
一声脆响,文斐的脸被打得偏到了一边,左脸上慢慢浮出一个红掌印。
平阳震惊地看着两个人,连拿着木盒的手都松开了。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瞒着我!”文玘咬着牙冷声质问。
文斐慢慢回过头来,注视着文玘,良久,方轻声道:“有一丝希望也比,完全没有好吧……我不想看你难过第二次。”
那天薛璁战死的消息传来,文玘差点软倒在地,是文斐扶住了他,但很快文玘就自己站住了身体,虽脸色苍白,却是镇定地回宫,召集群臣,商量对策。没有发怒、没有激动、没有哭泣,只是冷冷静静平平淡淡地处理着他该处理的事情,在薛璁死讯传来到麦飒到来之间这段时间里,文玘没有亲近任何人。
看上去一切都很好,文玘作为一个皇帝称职得连平阳都忍不住想要骂他: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冷静!
可是越是这样文斐就越是忧虑,平静和睿智之下是对自己极度残忍的冷酷自制,若不是为了将薛璁的死亡模糊化,文斐根本不愿意在那种时候离开文玘身边,但没想到一时大意,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他该想到文玘不会相信“没有看到遗体”这种谎话,他应该更加谨慎一些,过几天再送上骨灰,只可惜……
第 49 章
既然文玘已经知道,文斐也就不再勉强平阳,同时也解释,因为薛璁的尸体腐烂得太厉害,才不得不火化,否则根本没办法带回。
薛璁终于还是下葬了,年幼的薛潇还很懵懂,他只是拉着母亲的衣角不解地问:“爹爹怎么了?爹爹不会再回来了吗?他不是说他冬天的时候会回来吗?爹爹是大将军怎么可以食言呢?”平阳搂着孩子哭得几度昏死。
出殡那天文玘没有来,文斐知道他在宫里闷着,特意进宫陪他。当晚文玘大醉,但文斐觉得这样好,心中的苦闷能宣泄出来都是好的。
皇帝宿醉,第二日自然是废朝了。
“哥,还好吗?喝点汤吧。”
“嗯,谢谢。”
接过弟弟递上来的汤碗,文玘忍不住揉揉额头,宿醉的下场就是头疼得像要裂开似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又酸又涨又闷,手脚无力,怎么都不对劲。
药汤下肚,苦涩的气息顺着食道蔓延开,全身的酸胀烦闷都被驱走了大半,文玘舒坦地微微眯了眼,难得没有像孩子一样要糖吃。
文斐接过汤碗放到一边,随后挨着文玘坐下,给他揉捏额头。
文玘闭目享受弟弟的按摩,偶然抬眼时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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