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玘,他不知道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璁哥哥……”
文玘开口打破了死寂,他一字一顿地吐出声音:“我要下地狱。你,陪不陪我?”
薛璁一怔。
文玘抬起头,那绝望的眼睛里透出摄人的黑光:“我要杀了他,你,陪不陪我?”
薛璁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的心也随之上下颤抖了一下。
“你,陪不陪我?”
每个字似乎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每个字都沉重得令人感到痛苦。
文玘死死盯着薛璁,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我……”
薛璁听到死人一样干哑的声音从自己一点一点地爬出来。
“我……陪!”
元康八年,皇四子和太子突然不复往日亲密,没人知道为什么,只偶尔看到那皇四子与太子插肩而过时,会往太子头上别上一朵小白花,飘飘然离去时带起一阵香风,而那小白花就在微风中摇摇坠下,犹如刚刚从树上飘零。
作者有话要说:薛璁对于文玘确实很重要,但也只是很重要的一块,薛璁死了,文玘的生命就停止了?文玘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或者说,不会像爱薛璁那样爱别人。初恋无可取代,毋庸置疑,但也仅此而已。
薛璁虽然领饭盒了,但是我们不能说他是炮灰,他其实是个炮弹- -
第 34 章
“陛下,突厥的使臣已经到达京城了。”
“嗯,派人去接吧。”
突厥的使臣团到了京城,来者约有二三十人,为首的是赫狄部的大将合贺里,身后跟着个格外高大的面具侍卫,另有属下若干。出来迎接他们的只是个鸿胪寺里的普通官员,不要说皇帝,就连个四品以上的官儿都没有。使臣团知道这是大雍朝廷给他们的下马威,为首的合贺里面有怒色,但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接待的官员给他们安排了驿馆,说是陛下很快就会接见他们,并且设宴给他们接风洗尘。但是合贺里等了多日都不见音讯,向鸿胪寺的官员们探问,得到的答案始终是“很快,很快”“马上,马上”,但始终没有下文。
“太可恶了!他们竟然敢这样对待草原的勇士!定要让八都儿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才知道!”
回到驿馆的房间,合贺里愤怒地说。这次进军中原,他和八都儿是麦飒之下的两名重将,这次他作为使臣团长来到京城,而八都儿则率领大军屯兵术通城下。
面具侍卫坐在那儿喝着茶,不紧不慢地说:“他们是在拖延时间。”
合贺里冷哼道:“拖延时间也没用!斜阳关一破,这大好中原任由我们奔驰,他们的士兵根本追不上我们的战士!”
中原军队受困于没有两码,一直以来都不擅长机动奔袭,而转化为以城为战争中心的攻防战。大雍在西北边关上设立五大关隘,每个关隘下又有一到两个辅助的小关隘,大小配合互成犄角,相互守望,一旦有人侵犯其中一座,相邻的两处立刻就可支援配合,而大部分情况下,辅助的小关隘就足以完成这个任务。
这样的防御之下,突厥想要入关,要么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攻下一城,要么就以人海战术多处进攻,让各处关隘都疲于抵挡而无法相互支援,但是突厥本身就不擅长攻城,又受困于生存条件人口不足,这两点都很难做到。此次突厥拉出八万军队已是倾尽了整个草原的力量,这点人数如果从外部强攻,连给斜阳关塞牙缝都不够。
每一个中原人都相信,只要守城的将领不要太过愚钝,西北边关是牢不可破的,可谁也想不到,这次斜阳关居然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突厥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他们擅长的是长途奔袭、机动作战,缺少大量的优良战马的中原军队天生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按照开国皇帝的设计,斜阳关一线的关隘后还有星罗散布的大小驻军点,就算突厥大军破关冲入,也会陷入口袋阵,到时候大雍的军队只要缓慢向内合围就可以将突入的军队慢慢绞杀。但是因为百年来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打破以斜阳关为首的防御线,所以后方的防御措施就慢慢地被怠慢了,同时也因为要维持这样一个庞大的军事防御的代价太过高昂,当国库感到负担沉重时,君主就有限选择了放弃这些看上去“暂时没有用处”的军事设置,就算是文玘也没有想过要去修葺。
而现在,一旦防线被撕开一个豁口,大雍的士兵想要再拦截住这群凶猛的野兽——那付出的就是十倍百倍的代价了!
突厥大军从斜阳关插入中原,在广袤的土地上四处突袭,他们就像是人身上的跳蚤,咬得人又痛又痒,明明知道跳蚤在哪里,但是拍打的速度永远追不上跳蚤的弹跳,令人无可奈何。
合贺里磨着牙道:“王,我去和他们说,如果他们再这样拖延,我们就要让八都儿强行攻城!”
□裸的威胁,但现在的突厥就是有这样的资本威胁。
面军侍卫考虑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点头道:“去吧,我也不想再这样等下去了。”
显然,突厥的威胁还是有效果的。合贺里的话通过官员传达上去之后,不到一天,就有人来通知他们晚上皇帝会在宫中为他们设宴,迎接草原的客人。
当晚的宫宴看上去和平时的宴会并无太多不同,大雍的文武官员们依然是保持着从容的微笑,歌舞升平,谈笑风生,仿佛坐在他们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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