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也是纵容的笑着,这批孩子是他从一年级带上来的,感情自然很深。
周桐是五年前回到来这里的,镇上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外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丢了公职,但他是老校长的儿子,也是大家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都清楚知道这孩子的为人,也没有人多说什么,顺理成章地承了父业,当上了镇小学的语文教师。
周桐回来这几年,是颇受乡里乡亲称道的,教书是不用说了,有学生的成绩摆着呢,待人也是极谦逊和气的,就是做人有些恍恍惚惚,少了些小时候的灵机,除了上课,其它的事是漠不关心,也不往心里记的。开头也有不少老人家上门给他说媒的,却是怎么也不点头,只是一迳的笑,说不合适。想是被外头的女子给骗了,伤了心了,老人们说一会,叹息一阵,也就罢了。这两年再没人提这话了。
周桐住的是外公传下来的老屋子,一院的好花卉,在镇上也是数得着的,就一点不便,是在学校的河对岸的,说不得,每日周桐就伙着一些同要过河的同学去坐渡船了。船是用篙撑的,撑篙人照例是戴着一顶深笠,不过今天却因着热赤了上身,皮肤黑黑的。镇上人没听过健美这个词,却都说撑船的小伙子有一把力气,身体好,长得也称头。
周桐等人坐上了船,交付了微薄的船钱,撑船人照例起篙在船上点了三点,表示船要走了,便是一撑,离岸了。
周桐看着船上坐着一个人,穿着蓝色的警服,心下微讶,低声问着学生:“王小毛,警察制服都改了嗦?”“改了!去年就改了,老师你啷个不晓得?派出所人人都穿这身衣服,冬天是蓝黑的。”赵玲接过话头:“老师除了教书,啥子事也不管,不说其它的,我们坐的这条大渡船,撑船的师傅都换了三年了,你问他晓得不。”
周桐更加惊讶,转过头看着那发亮的背,是了,原来的梁伯年纪大了,是不会有这样的体魄的。自已真是什么事也漠不关心了,警察制服换倒也罢了,平时自己就尽量避免从镇派出所门口过的,可身边的大活人,三年了,都没注意。
学生们还在说着:“阿黑是比你晚一年来,不是镇上的人,晓得昨个就上了梁爷爷的船,三年前梁爷爷跟随他孙女,孙女婿享福了,船就归了他,好象他吃住都在船上的。”
船靠了岸,大家都上了船,周桐却没要走的意思,他多少对自己的疏忽有些不好意思,虽说不过是一个撑船人,可是镇上风气,是不兴这样慢待人的,何况人家还天天渡自已过河的。“师傅,听说你是不是本镇人哦,也对,好象没听说梁伯家还有后生的。”“我不是,来这里四年多了,跟着梁伯学了一年,自已撑了三年。”撑般人没有回头。
他的四川话多少有些不到位,但周桐却已是呆了,只看他转过身,缓缓取下了斗笠,虽是黑了不少,可是长眉上飞,高鼻深眸,不是丁梧是谁。
丁梧微微笑着,“看你一天到晚糊里糊涂,百事不问的,我都准备好和你耗一辈子了,倒不想你这么快就注意到我了,说起来还要感谢刚才的警察,我这辈子,硬是跟警察有缘份。”“你,你。”周桐说不出话,却已满面是泪。
“你哭什么,你不高兴理我,我把帽子一戴,就当没看见,还是撑我的船,你教你的书,一天不过见两次,也没什么。”丁梧说得轻松,眼神多少还是有些黯然,周桐哽咽一下,“你不在国外吗。”
丁梧微笑了,“告诉你,我爸他们收到的的信都是我从这里寄去朋友转的,一切情况均属实。”周桐不禁一笑,“怎么,就兴你们合起来骗我,不兴我骗你们?一辈子要强,也要有吃亏的时候不是。”还待继续说些什么,丁梧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周桐已是握着他没拿斗笠的一只手。夕阳下,波光鳞鳞,一只晃晃悠悠的船上,两个人执手相对,竟无一言。
又是一年暮春时节,今天是赶场天,撑船的阿黑,他皮肤黑,镇上人都这么叫他,本名倒没几个人知道,送完了最后一批客人,兴头头地在青石板路上走着。
“阿黑,来喝两杯,下了工的人们热情的招呼着。”“不了,今天在船上陪客人喝了不少了,再说,周老师明天还有课,回去晚了影响他休息的。”问者点点头,现在阿黑不比往年住船上了,租的是周老师的房子,那可是先生,自然要谨慎点的。
进了院子,一股蔷薇的香气扑面而来,丁梧快手快脚地自井里打了水冲起来,水很凉,淋在身上是说不出的痛快,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星子,一时间心神恍惚,当真不知是今夕何夕。
进了屋,看见周桐台灯下恬静地面容,上了床坐下,“还在备课?”周桐放上书“没,在等你呢,又喝酒了?”“高兴,不过是一点米酒。”丁梧靠上来,周桐微微一挣,“晚了。”丁梧低声说“我晓得,不过就这样抱着你。”“你也不怕热,”周桐嗔怪了一下,却也不动了。
“哎,周桐,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丁梧今天有了几分醉意,说话也放肆起来,“你想回来,那就回来了。”周桐心中一动,样子倒还镇定。
“你说,当初为什么设计哄了我走,倒是成全了你自己高尚的情操。我倒成了辜负的人。”丁梧心中微酸,忍不住将自己埋了多年的话问出来。周桐一笑“你终于还是问出来了,还以为你硬是可以忍一辈子,你这个性子,留下你怕你惹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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