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只送了礼物就走,可以吗?”苏峰简直是在哀求苏白了,他害怕苏白讨厌他,已经乖乖地远离苏白,他们现在的关系只比陌生人要好上一些,但苏白对他越不在意,他就越是害怕。这种怕被心上人讨厌,又怕被心上人漠视的感觉每时每刻都在煎熬着他。
苏白没有回应,要等的车已经来了,他无视苏峰的目光走上了车。苏峰愣在原地,看着公交车离去。
后天很快就到了,苏白自下班后就心神不宁。他呆在公寓里,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烦躁。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些什么,随意吃了碗泡面就上床入睡,可惜今天的睡意是无法光临了。眼睁睁看着时间转为十一点,苏白突然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门外依旧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焦躁的心情好像因为这样得到了安抚,苏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十一点半,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了苏白。苏白睁开朦胧的睡眼,摸索着声音来源,来电人正是苏峰。苏白生气地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到了一边,但是不到三分钟,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人,苏白按下接听,语气不善:“什么事情。”
“请问是苏白,苏先生吗?是这样的,苏峰先生出了车祸,受伤严重,现在正在x医院。他的手机联系人只有一个号码。请问你方便过来一下吗?”
苏白脑中嗡嗡作响,思维断在了车祸两字,他想,他被囚禁时曾希望过苏峰去死,难道他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吗?恨了这么久,等到愿望真的实现时,他的眼泪,怎么就止不住呢?
“苏先生?”
“嗯,我知道了。”苏白挂了电话,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又把手放在了心脏的地方。黑暗中,他的心在疯狂地跳动。“扑通扑通”听得他头晕目眩,他是高兴,还是悲痛呢?苏白已经辨别不出他的情绪了,与苏峰相关的记忆汹涌地挤进他的脑海,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他跪趴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脸。
“我输了。”苏白想,他果然还是在意的。
用凉水洗去脸上的哭痕,苏白随便套上衣服就往医院赶过去。苏白赶到的时候,苏峰正在急救中,手术室外是民警和肇事司机,司机今天喝了点酒,万万没有想到会撞到人,现在怂的像只鹌鹑一样站在一边,民警在一旁向苏白说明情况,苏白全程十分冷静。但他的冷静最后崩溃于民警拿出的东西——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有只沾满了奶油的戒指。
偷藏了戒指的生日蛋糕,多么老土的桥段啊,亏这个人想的出来。苏白接过戒指,哈哈地笑了出来,在安静的走廊上听起来却像哭了一样。无人劝阻苏白。
手术灯灭时苏白心情已经没有了多大的起伏,不管什么样的结果,他接受就是。所幸苏峰大难不死,但也没好到哪儿去,全身多处擦伤,左手、右腿严重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戳伤了内脏,脑震荡,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后遗症。苏峰推出来时整个人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左手和右腿被护士吊起来固定。苏白站在床前,看着苏峰紧闭的双眼,颤抖着摸上他的眉眼,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苏峰没有自己的意识。他想,真好笑啊,他们互相折磨了彼此这么久,最后竟落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一开始没有那颗春药,没有囚禁,没有被强迫着接受,他们之间的结局是不是会因此而不一样呢?也许他们还能相安无事地继续以好朋友的身份生活下去,有一天苏峰会亲自看着自己找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然后幸福地和那个女孩度过一生。但不知道为什么,苏白在以前还憧憬过的生活,现在重新想起,心里却没有了那种期盼。那份沉重而畸形的爱,逼得他将近喘不过气来。
他第一次无措了起来,像个迷失了方向的航船,找不到他的灯塔。没有等到苏峰醒过来,他就仓皇逃跑了。苏白想,他真是一个顶没有出息的人,不想去爱,也懒得去恨。
苏白再去医院时已经过了两天,已是十月份了,北方早已是深秋,但g城依旧闷热,好像秋天从不光临这个城市一般。他拿着自己炖的鸡汤,呆在走廊里不敢进去。苏白很少炖汤,可能天生就没有烹饪的技巧,最后鸡肉被炖得几乎全碎了,汤也熬干了大半,汤的表层浮着厚厚的一层油,苏白只好拿着勺子笨拙地捞去鸡油,最后装进保温瓶里的只有仅仅两碗汤,混着一些煮的稀碎的鸡肉和枸杞。
苏白顶着烈日走过了好几条街,狠毒的日头晒得他出了一身汗,刚刚结疤的后背和衣物贴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痒意,苏白按捺住自己的爪子才不去抠。直到进入有空调的医院才好上那么一些,可快要进去的时候,苏白又后悔了。
凭什么还要对他这般好呢?
苏白愣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离开,任由苏峰在这里自生自灭。甫一转身,就碰见那天负责苏峰的护士,那个护士显然对他有印象,微笑着向苏白打招呼,开口便是:“病人醒来后情况不是很好,比较需要身边的人多多关心。”听起来没有一丝不敬,可是苏白愣是觉得护士在责怪他。
好吧,养了久的猫狗受伤了也会心疼,更何况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混蛋。
苏白只好再次转过身,硬着头皮跟着护士进去。这个人的气色不是很好,如今正平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察觉到有人靠近,苏峰才艰难地转过头,苏白看到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望向了自己,而他本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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