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发生还能挡得住你?”
见林天一面露不快,邈也不好勉强。
虽然林天一只是一介能力低微的凡人,但在身份上却又是他的主人兼恩人,虽然安樨的命令是毋庸置疑的,但在大前提范围内的小松动也还是可以做些小让步的。
思及此,邈未再继续坚持,只是停住了脚步守在门外。
罗圣文推开门,林天一走了进去,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那个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故人。
室内放着可以让人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的轻音乐,房内的各种装饰物也尽量选用了色彩鲜艳的暖色系。心理医生说,音乐和明快积极的色调对于治疗这种抑郁型的精神疾病有不错的辅助效果。
听到了开门声,楚知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来人,只见两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瘦弱的身体下意识地便开始发抖起来,眼中充满了恐惧的神情。
从医院请来的女看护见楚知秋一看到男人便吓得像秋风中飘零的落叶,顿时心生怜悯,一边安慰地说着“知秋别怕哦,罗少来看你了”,一边想握着他的手给他一些鼓励,可却在动作间,不小心碰到了楚知秋怀中抱着的一个颜色泛黄的笔记本。
那笔记本掉在地上,啪地翻开了数页。
林天一以极快的速度扫了一眼,发现那笔记本中并没有写什么其他的东西,页面中只是填满了一个个“正”字,不知道这其中有些什么含义。
见自己怀中的笔记本被碰到,原本还瑟瑟发抖的楚知秋转眼间便发了狂。只见他猛地一把推开了蹲在他身边的女看护,慌乱地将那掉落在地的笔记本捡起后迅速合上,重新牢牢地抱在自己怀里。
那女看护被他这么一闹,脸上立刻被抓出了几条血道道,人也被推倒在地,看样子是被楚知秋吓得不轻。
“你先出去吧,找王医生给你包扎一下,我会给你加工资的。”
感觉已经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罗圣文冷着脸对那受了伤女看护吩咐道。那女看护惊魂未定,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间屋子。若不是看在罗圣文给出的高薪的份上,没人愿意来照顾这种精神出了问题的危险人物。
现下室内就只剩下罗圣文、楚知秋和林天一三人,林天一看着那个状似疯疯癫癫的楚知秋,一种怪异的违和感油然而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安樨在一起久了的缘故,林天一直觉地觉得眼前的楚知秋其实并没有疯,那种精神分裂的假象,似乎是他刻意制造出来的。
但至于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直觉,林天一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在他的内心深处就是有这样一种确信,隐隐地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虚伪的假象。
那楚知秋将他的笔记本抱在怀里之后,又恢复到了之前畏畏缩缩的模样。虽然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大床的一角不吭气,但行为之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狂躁,安静得让人难受。
今天为了罗权的丧事忙了一天,罗圣文本就已经被抽空了精力,但楚知秋的事一直横杠在他心中,现下人虽然是落在他手上了,但状态却不上不下的,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若要报复,楚知秋这些年受到的凌虐几乎已经到达了一个正常人承受力的顶峰,而为了那次出轨,也还不至于到非得要了他的命的地步。
但就这样照顾他下半辈子,似乎也不是个事。
楚知秋对自己情感上的背叛,是罗圣文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鲠。
而最要命的是,在看到楚知秋沦落到这幅田地之后,罗圣文对他除了恨其不争之外,在内心深处竟然还能生出那一丝丝的怜悯,或者,也可以解释成爱意。
这种感觉,才是让罗圣文最难受的。
若是他对楚知秋完全无感也就好了,至少他还可以做到花钱请看护一直照顾他,反正那点小钱对于家大业大的罗氏来说完全是九牛一毛,然后便任其自生自灭,让两人的生活重归平行,那持续了多年的乱象便也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能结束了。
可罗圣文确实做不到。
他再怎么自欺欺人也罢,再怎么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楚知秋也罢,但这么多年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已经形成了强大的思维惯性——哪怕是经历了那次亲眼所见的赤/裸/裸/的背叛,罗圣文心底对楚知秋的感情,却没能因此被消减去多少。
罗圣文只觉得自己是贱得出了汁了——竟然爱着这样一个不屑于爱他的男人,还不争气地为他的一举一动牵动全身的神经。
他大概是上辈子欠了楚知秋的,罗圣文挫败地想。
看罗圣文精疲力竭地瘫在沙发上,林天一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昔日在罗圣文和楚知秋的身上,他还一度以为自己看见了真爱。曾经,他也是真心诚意地祝福着他们的,虽然那时候的他已经能预见到这两人在未来的情路不会一帆风顺,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幅残破的景象。
林天一想了想,开口对罗圣文说道:“不如你先回避一下,单独让我跟知秋说说话,说不定他还能认得我。”
罗圣文苦笑道:“他连我都不认得了……”
但罗圣文又思及楚知秋内心里大概也恨他恨得入了骨——若不是因为他,楚知秋也不会受到罗权的迁怒,给丢到了场子里接客。而若他在离开的这么多年里,哪怕有一次能够向罗权问问楚知秋在国内的情况,也许现状还不至于这么坏。
事已至此,也只得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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