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回答,便被周木头领着回到了赌桌前。
荷官又一次开始吆喝,众人纷纷下注,周家念静静看了片刻,俯身在赵晗耳边低语道:“八文钱,全买大。”
“?!”
赵晗有些犹豫,但回头见周木头的眼神不似开玩笑,这才将一摞八文钱,放在了“大”的一边。
“买定离手了!开!”
“三五六,大!”
开骰子的瞬间,赵晗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抓着十六文钱回头看着周木头,却见他淡淡笑着,仿佛意料之中一般。
“十六文,全买大。”
“三十二文,全买小。”
“六十四文,小。”
……
每一次将全部铜钱放回到赌桌,赵晗都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可从那第三次开始,两人便再没有输过一次。
“二两,小。”
“一二四,小!”
直至最后,八文钱,不知翻了几番,翻出四两白银之多。这么再翻下去的话,四两变八两,八两变十六两!简直乐翻了天,赵晗几乎要赌上瘾,却是在兴致最高昂的时候,被周家念拉离了赌桌。
赵晗简直好像被当头一棒,大失所望:“……为什么不继续。”
“够了。人也要做生意的。”
守门的打手脸上的横肉都开始抖了,再赢下去,还说不定能不能走出这儿呢。周家念却不多说,带着赵晗走出赌场后便从他手中接过银两和铜钱,数了二十文钱,还了仍在熟睡的瘸子。
然后两人便去重新置办了些干粮和衣裳,又在街边叫了两碗肉燥面。一路赵晗对赌场里的事问个不停,周家念终于是道,“用眼睛仔细看啊。”
赵晗却不信:“你还能看透陶碗不成。”
“赌场这地方,多少会有几个托儿,别盯着赌桌,注意看人群中的人各种神色。荷官和庄家和谁眼神交流,出了什么手势,代表什么意思。多看几局,便一清二楚了。”
“……”赵晗听得云里雾里,想不到自己糊里糊涂玩了两局,周木头已看穿了这么多东西。周木头可比他想象中聪明太多了。
说话间,又一列官兵从街边经过,正好摊主端了面上来,周家念便没说什么,取了筷子微微低下头来,低声道:“吃面吧。”
“嗯。”
赵晗都已不知多久没这么堂堂正正坐着,好碗好筷的吃东西了,正是长身体的时间,这一碗肉燥面,他吃得比什么都香,连汤个喝了个底朝天,周家念见他吃完了,便拿了他的碗,又将自己的面分了他一半。
赵晗咬着筷子看着这一幕,歪了歪头,心里也泛起些奇异的感觉来。
自小到大不愁吃穿用度的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平民百姓家体现关爱的方式。
“嗳嗳——木头。”看着周家念把半碗面推到他面前,赵晗挑了几根面吹着,问道,“你的耳朵,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的?”
周家念稍稍有些不自在起来,偏头一会儿,抿了抿嘴。
“告诉我吧。”赵晗垂下眉毛来,那哀求的口吻绝对是发自真心,他是真的希望周木头能告诉一些自己关于他的事。
周家念终于拗不过他,淡淡答:“有十年了吧。”
周家念在关外十年,若失聪是在十年前发生,那……赵晗隐隐有些猜测,却觉得如今这失聪是怎样造成,并不重要,于是他问:“……那,还可以治吗……?”
“不知。”
想来也是,关外哪来正儿八经的大夫,连着凉发个烧都可能死人。
赵晗感到了些许希望,忙道:“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大夫吧。你的腿伤,还有……你的耳朵。”
“我的腿已好多了。”
“那你的耳朵……”
“我没事。”周家念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于是缓和了口吻,“不劳费心。”
赵晗被堵的有些委屈,终于闭了嘴,他只是觉得,周木头本该是那么完美的人啊……
周家念见赵晗的表情像条受伤的小狗,终于是有些心软道:“抱歉……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
赵晗没回话,又低头吃了几口面,却觉得连胃口也没有了。
待两人沉默着吃完这顿街边的面,周家念便站起身来,首先开口打破沉默:“在去王府前,咱们先去看看布告皇榜。”
“嗯。”赵晗仍有些闷闷不乐,他甚至希望一直疼他的七王叔干脆也反了算了,这样他还能有借口留在周木头身边,这样,才能有更多时间,让周木头多接受他一些。
他忽然想到还是孩子的时候,自己趴在御花园的荷花池边逗锦鲤,他丢着馒头引来漂亮的锦鲤,小心翼翼的伸手过去,鱼儿却总在他靠近到几寸时迅速的逃走,藏匿在了荷叶下。
周木头如今就是这样,每当自己靠的太近,他就将自己藏了起来。
周家念见他始终不开怀,知道自己方才破坏了气氛,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但不知该说什么,迟疑了片刻,还是走在了前头。才走了两步,便感到手臂一沉,低头便见到赵晗漂亮的手指牵住了他的手。
他虽觉得有些怪异,却也不好挣开,两人便这么手牵手,神色古怪的走到了市集街口。
街口贴布告皇榜的木牌前站着三三两两一些行人,周家念将赵晗安置在一旁的小巷,便上前几步,在布告栏前大大方方的看着。
不消一会儿,赵晗便见周家念脚步匆匆的回来了。
“怎么样?”
“长安有些古怪。”周家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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