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鸩头一歪,就这样捆在椅子上打起了呼。珑白和稚堇凑过去一看,睡得那叫一个栩栩如生,顿时傻了眼。
“我还小,我斗不过他,交给你了。”珑白在厨房呼哧呼哧地吃着饭,轻声对稚堇说。纸条和灵牌摆在灶台上,他的目光一直在这两样东西上打转。
“我也拿他没辙!”稚堇愁容满面,“火人不杀他,那我们拿菜刀砍死他算了!”
“别,我怕还有什么没想到的,说不定还得问他呢。他脑子可比我好使多了。”
“老爷怎么会和这种疯子牵扯不清!我宁可去屠龙,也不要看到周鸩,他一笑我就全身发冷。不行,我们必须快点把老爷救出来,让老爷对付他,我不管了。”
珑白连连点头:“没错,我也不想听到他叫‘廖大少爷’了,太恶心了。我们马上就把廖蓝放出来。”
他嘴里塞得太满,口齿不清,以至于稚堇怀疑自己听错了。“放谁?”
“廖蓝啊,还有谁?”
“你当放条狗啊!”稚堇失声叫了起来,“你脑袋被周鸩打瘸了吗?说得这么轻巧!”
他使劲咽下嘴里的东西,嘿嘿一笑:“比放狗是难一些,不过也没那么复杂。”
他凑近稚堇,两眼闪闪发光,神色和之前已经完全不同:“就像你说的,按正确的顺序来。”
半个时辰之后,珑白和稚堇已经带着灵牌,到了“廖家宗祠”。推门进去时,满堂的红烛静静地燃烧着,稚堇奇道:“这些蜡烛谁点的?”她再一看,烛身上不见一滴蜡泪,更加惊讶了:“这蜡烛不正常!”
“不是蜡烛不正常,是火不正常。这不很好猜吗?”珑白向身后的火人一招手,火人也照着他的样子摆了摆细长的手臂,烛光立刻摇曳起来,稚堇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稚堇环顾四周,本想再询问珑白几句,却见他神情凄然,眼中闪着泪光,已然沉浸在了回忆里。“血脉相系,一命相连,生生世世,形影相随。”珑白轻声说,“这是那天我和廖蓝在这里许下的誓言。当着所有廖家先灵的面,喝下了融入彼此鲜血的酒,正正经经发下的毒誓。”
他泫然欲泣,脸上交织着愤怒和困惑,环视着林立的牌位:“你们都是见证人,你们看看,廖蓝现在在哪里?什么狗屁的形影相随,他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把我扔下了!”
稚堇想劝他几句,但看他痛苦的神色,又不敢吱声,只能任由他发泄。
珑白拿起一个牌位,冷笑一声,说:“这个我认得。廖蓝每天在家里祭拜那5个灵牌,念着弟弟的名字,‘小天’。廖天,原来你在这里,你哥哥还装作那5个灵牌之一是你。你告诉我,你哥哥为什么骗我?嗯?你聋了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灵牌当然没有发出一丝回响。珑白突然暴怒起来:“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廖天的灵牌被掼在地上,砸了个粉碎。珑白又拿起旁边的灵牌,一个接一个地砸:“我让你们不说话!我让你们帮着廖蓝骗我!”
稚堇惊叫起来:“珑白,住手!不能对先人不敬!”她想拉住珑白,却被他重重地推倒在地上。他跳上放置灵牌的石台,干脆手脚并用,把灵牌砸的砸,踩的踩,碎片四处乱飞。
“亵渎先人会遭报应的!停下!”稚堇爬起来,想跳到台上,但又不敢造次,急得在台下团团转,眼睁睁看着珑白把灵牌践踏了个遍,满地狼藉。
这要做多少场法事才能安抚祖宗们的在天之灵啊,稚堇快急哭了,却见珑白停止了打砸,转过身,脸上丝毫不见怒容,笑嘻嘻地对她举起一样东西:“果然挺简单呢。”
稚堇愣愣地张着嘴,这变脸比翻书还快,他到底唱的是哪出?
珑白跳下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稚堇——是一个卷轴。稚堇拿在手里,立即“啊”的叫了出来——纸张的手感太熟悉了,和被她烧掉的图纸不就是同样的材质吗!
她立即展开,果然是一张类似的图纸,但和之前那张不同,图形和线条稀稀落落,字却很多,看起来更像是廖蓝写给珑白的信。“你为什么……你怎么……这这这……”心心念念的图纸竟出现得如此突然而轻易,稚堇完全混乱了。
“正确的顺序。”珑白得意洋洋地扬着头,这张图纸的出现,不止给稚堇带来了莫大的震惊,也给他带来了爆棚的自信。
“如果廖蓝如他计划一般,在认祖归宗仪式后消失了,我会怎么办?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离开了,留下的字条、灵牌、信全是谜团,我等啊等,老是等不到他,又找不到人问为什么,哭哭啼啼,怨天怨地,总有一天会跑到这个祠堂。看着这些被廖蓝拿来当障眼法的死人,我肯定很生气,我一生气起来就喜欢砸东西,我非把这里的灵牌都砸光不可。”他做了个哭脸,又做了个笑脸,“我刚才只是把我应该有的正常反应演了一次。”
“哪里正常了!”稚堇虽然听懂了,却哭笑不得,“正常人谁敢砸别人家的灵牌!”
“你说得对。”珑白的神情反而更加自信了,“凡人都敬畏鬼神,就算周鸩那样穷凶极恶的人,也干不出砸人家祖宗牌位的事,太造孽了。”珑白指指自己,“但是廖蓝很清楚,我就不一样了,本来就不是凡人的我,是能做出这种缺德事的。”
他把稚堇拉到台前,示意她看台面里侧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凹陷,卷轴显然是从那里取出来的。“如果你不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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