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平日里的慵懒和不时的英气。
张冰看着郁波睫毛像小毛刷般上下舞动,看得心痒痒。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
“我没事。”郁波挣扎着想要起身:“你不用做多余的事。”
听到这里,张冰原本的心情被破坏成渣,寒风一吹,都能感觉到身体虚得飘起。
对郁波来说,自己做的事大概都是多余的,谁需要陌生人“不怀好意”的安慰。张冰垂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般感受挫折。
郁波扶着膝盖站直,每个动作都痛,发烧时全身都痛。他皱紧眉头 的动作没有回应,出乎意料之外
先前只要自己有半点不舒服的表情,张冰会忙前忙好做不少容易忽略的小动作,有时候确实令人心烦,可是突然没有了不能习惯。以前南野也有过,不过太少,连抄作业这样的小事都不会关照,还会美名说是为郁波的学习。那时候,郁波的角色是人前大少爷,人后倒贴男仆。
南野跟他终归是不同人,还是不一样的。
郁波看到张冰低垂着,觉得好笑。虽然现在全身酸痛,快要散架,却突发想逗逗他。
左手覆盖在张冰的头上,摁了两下,拿开时还揉搓几下。
“我谢谢你,但不要做傻事。”
刹那间,心脏被温暖的异物猛得戳中,温暖顺着血液和皮肤全身蔓延,比喝一碗姜汤还要温暖,还要迅速。
好久没人说过能让自己放下保护膜的话了。眼圈暖暖的,眼泪在打转,张冰轻咬嘴唇害怕不小心眼泪掉落,害怕郁波一转身看到柔弱的自己。那样的话,自己会丧失与他并肩的勇气。
路实在人工坑里露出眼睛嚎叫:“我喊你半天帮我干活,你居然装听不见。哎,你怎么醒了,能帮我挖吗。”
郁波二话不说跳下坑,帮着扩展底部的空间。
这个傻瓜,生着病,怎么能干活,要是出汗了病情会变重。张冰极速跑过去,扯着郁波的铲子与他对视,第一次敢怒目而视。
“你不来帮忙,就接着装嘛,我又不会罚你站军姿。可你别来破坏。”路实不满地抽搐嘴角。
“他发烧了,不能出力,我来。”张冰拖着小铲子,手不停地滑,使不上力。
“没事。”郁波一米八多个子的人猫着腰拿着像小孩玩具的铲子挖土,特像智商欠缺的傻瓜。
“不行,绝对不行。”张冰双手用力,全身后倾:“你把退烧药吃了,安安静静地休息就是工作。”
两人僵持着。路实感到实在不爽,不爽做了这么多年单身狗,居然到了部队还能见到秀恩爱的。
“你的头巾不错,看起来很像傣族的阿婆。”路实开玩笑,希望能融入两人的对话里。秀恩爱带上宠物狗,团团圆圆和气美满。
郁波抽出空闲的左手,摸到头顶发现了张冰的恶作剧,垂直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猛地松开铲子。张冰因此想圆心固定的圆规,画了个扇形屁股着地。
路实感觉满足,以后谁再秀友谊秀爱情不带上自己,立马变身成拆分大师。
张冰捂着自己的屁股气不过,还是拿出准备好的药。眼睁睁地看着郁波用冷水咽下。这么冷的天,冷水喝到肚子里太不舒服了。
背包里有打火机,地面有许多枯树枝,用枯草引燃就捂暖身体,便可保护郁波的体温。
张冰跳出土坑,捡起一堆柴火刚想点燃,被路实呵斥道:“大神呀,我们会被发现的。”
装没听见,张冰继续生火。
“你有没有听懂,生活的烟会被敌人发展的。”
“可他在发烧,这么冷的天睡在那个洞里面。你不要以为人人都能有黄鼠狼的本领。”张冰与他争执。
“黄鼠狼?什么本领。;
“住在洞里面。”张冰不敢怠慢:“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只要在坑上铺满树枝,坑底的空间不大,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一会儿就能暖和。大不了抱着取暖,也算不辜负咱们临时队友的友谊。”
“你怎么知道可以保暖,你住过吗?”
“我大学学的是建筑。”路实说:“不然我怎么会挖坑挖的那么快。”
听到大学生三个字,张冰的眼放出的光让路实感到恐惧。张冰一直渴望上大学,初中他曾拼命地学习,就是为了能在某天踏入大学校门,身披大学生这个光荣的名号。假如梦想实现,张冰在家乡不说是个坏名声,起码被人看到时会被正眼看待。
路实的形象瞬间超脱成画。张冰崇拜他,瞬间便认可他的坑底自暖理论。
“你以后是不是能盖房子。”张冰暗暗地问。
“肯定能。”路实被问得莫名其妙。
“你好厉害。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大学生。”张冰激动得擦干自己的手,握住路实。
虽然“居然”二字让路实不爽,但被当作偶像崇拜还是很爽的。路实立刻绷直身体,装出气势。
以后买房就靠他了。现在房价太高,猴年马月能买房。张冰觉得能建房子的肯定有关系,买房子没准会便宜一些。
必须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是张冰雷打不动的目标。
放弃生火,张冰回到坑里。
郁波早早地躺在一边,缩着。帽檐压得极低。
“他可是大学生。”张冰对蜷缩着的郁波说,像知道一件天大的幸运,希望郁波也能从路实身上捞点好处。
“哼”,郁波极不耐烦地说:“不过就是个会挖坑的。”
张冰连忙捂住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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