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松的面子上,齐轩真的好想给这愣小子来一拳。
“你冷静点。”他忍不住吼。
清身形一顿,突然就泄了气,跌坐在晓松身旁的沙发上。
晓松撑着手,艰难的挪了挪坐姿,而齐轩则帮他把掉在踏板外面的一只脚拎上来。两人默契一视,微笑,此处无声胜有声。
“清,你先别着急。也许齐轩能帮你见洛阳一面。”
清如梦初醒,激动的向晓松这边转过头。“真的吗?”
齐轩点点头。“下个星期集团有个重要的合并发布会,大老板都会来,邀请函上应该有洛阳。”
……
发布会之于清和菜场没什么不同,只是比菜场的气味好一些罢了。
在角落里,站了很久,清的心七上八下,他不知道发布会场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所站的地方能不能被洛阳看见。他唯一能做的事情是默默的等。
“清,先生让我来带你过去。”
那女人的声音依然动听柔软,一如她牵着他的手。
盲人没有视觉,触觉却极其敏锐,只在接触的刹那,清就碰到了阿玲无名指上的指环。
“洛阳送给你的?”清低低的问。
“是的。”她的声音很干净,尽管掩饰得很好,清还是听出那若有若无的敌意。
清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安静的抓着她的手朝前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那个人是清,可是憔悴的好像脱了型。两颊凹陷,唇色都几乎失去了,柔软的栗色头发,污糟糟的团成鸟窝,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居然冒出了几点胡茬。
洛阳一看到清,便抑制不住的喘咳出声,甚至要用便携式氧气机供氧才能勉强呼吸。
洛阳捂着胸口,真的很疼。
幸好,清是看不见的。不然这傻子,一定和他一般的疼。
此刻的自己瘦的皮包骨头,所有的接受腔都大了几圈,穿再多的残肢套,也几乎包裹不住。
而大病初愈的洛阳,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浓重的黑眼圈和清灰的印堂,让不认识的人,都不敢靠近。
洛阳强打起精神,用手指勾了勾大出两个码数的西装。
微弱的马达声,迅速引起了清的注意。洛阳还没有驶近他的身边,他已经冒冒然站起身,打翻了一桌香槟。
洛阳终于到了清的身边,看他正跪在地毯上寻找跌落的酒杯。耳边四处传来细小的议论声。
“清,不要捡了。”洛阳的语调低缓,几乎没有情绪。
清跪在地上,一下子失了神,脸朝向洛阳的方向,半天都发不出一个音。
“起来吧,清。”
马达声响起,洛阳要移动轮椅离开。
清立马站起来,抖开盲杖,跟了上去。
阳台上的风很大,洛阳有些冷,他抬头看着邋遢又憔悴的清没有说话。
而清却开了口。“你病了,吹风不好。有没有其他地方,我推你过去。”
洛阳噗嗤一声笑,“你个傻瞎子……”话说一半就被冷风呛到,咳得喘不上气来。
清急得朝前乱摸,洛阳却边咳边往后退。
“你退什么?我要亲手摸摸,才能确认你好不好!”清在他身前大吼,即便近在咫尺
。
“先生,现在好些了吗?”阿玲递上了迷你氧气机,让洛阳顺了气。
而清听到阿玲的声音,顿时像被人打了一拳,向后退。
终究,清还是听出了浓重的呼吸声。
“你在吸氧?你得了很重的病?”
“先生得了肺炎,有衰竭的症状,现在正在修养。”
那女人的声音真讨厌,清心里窜着火。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不好好在家里休息,跑这里来做什么?你不是最讨厌这种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的场合吗?”
“清,冷静点,我很好。”洛阳的声音很低,极力的掩饰着虚弱。
可清怎么会听不出。“你大爷的,别以为我瞎,就好骗。”
“我没有骗你,清。”洛阳驶近,左手轻轻在清握得发白的拳头上拍了拍。“阿玲一直都在照顾我。”
后面那句是什么,清已经听不清,他只感觉手上好像被什么烫了一样,好痛!清的手指上竟戴着和那女人一样的指环。
清一个踉跄,扶着盲杖朝侧颠了几步,才站稳。咬着牙,低声。“洛阳,祝你幸福。”便重重的敲着盲杖往前走,不管前面是什么,他只是撞上去,撞开、撞破、撞碎……
阿玲站在洛阳的轮椅旁,递上一杯水。“先生,清已经被一个叫齐轩的人带走了。我们要回去吗?”
没有把手的玻璃杯,洛阳没有接,掩着嘴角,又低低的咳嗽了几声。轮椅一退,也离开了发布会。
这个纷乱的世界,终究不适合他们俩……
。?
☆、番外和噩梦
? 插播无脑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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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大要看傻瞎子虐大爷,红菱脑抽,去踹傻瞎子加戏……(憋问红菱是谁)
。
。
清正迎着斜阳,拎着啤酒和炸鸡,敲着盲杖,哼着小曲儿,准备回家伺候洛大爷。谁知走着走着,不知是谁竟伸腿绊了他一脚。
清身形不稳,一个向前猛扑,膝盖吃痛,整个人都扑倒在地上,连手上的啤酒和炸鸡都飞了出去。
“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对瞎子下绊子?”
一人从暗处窜出来,从地上捡起炸鸡,拆开塑料袋,啃了一口,将骨头朝清的脑门上一扔,又朝他踢了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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