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的叫了几瓶酒,开始谈天论地,畅聊人生。
“放心吧,还有两年而已,两年后小源也会像我一样了。你想上什么大学呢?”
“和你一样。”
程缪差点儿把酒喷出来,“别说笑了,你的美术基础不过关,专业考试肯定会被刷下来的。”
“还有两年时间呢。”
“其实这不是关键,小源你的特长不在这方面啊。”
程缪说的是实话,小源的成绩在班上处在中上游,考任何一个一类重点大学都不是问题,要是他肯努力一点儿,考上排名前十的大学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是因为自己硬是去考艺术学院,只是浪费他的才能。
“不管怎么样,我们上了大学也一定是好兄弟!毕业之后我们一起开家公司吧,一起赚钱,一起买房子!我当你的艺术总监,但你必须给我三个月的年假让我收集灵感。到时候我们还当邻居,你的小孩儿要认我做干爹,怎么样?”
程缪喝得太多了,小源笑而不语,不动声色的把他杯子里的啤酒换成了茶。
但即便这样,他也醉了。喝醉的他笑呵呵的十分可爱,像只招财猫一样跟每一位迎面而来的客人主动打招呼,还时不时的打酒嗝。
后面的事他记不清楚了,似乎是趴在温暖的床上,又似乎是躺在夏夜的甲板上,又似乎两个都不是。他在缓慢而规律的颠簸中依稀看到夜晚的校园,闪烁的灯火,路边一对对的小情侣,草地上飘来青涩质朴的歌声,在吟唱着生如夏花的时光: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
他们的青春揭开了新的一幕。程缪就像自己承诺的那样会在周五晚上回家,一直到周一早晨才回去上课。至于小源,升上高二之后功课的压力越来越重,他自顾不暇,也慢慢习惯了校园里没有程缪的身影,回家来面对一张冷冰冰的床的枯燥生活。
本以为只要熬过这两年就会没事了,因为程缪即便上了大学跟那么不堪的人混在一起,他也还是没有改变。没有留长发也没有蓄胡子,还是顶着一张白净的脸,脑子里除了画画之外别无它物。小源想,顶着一张娃娃脸的程缪也许就是到了四五十岁还会是这样,纯净的如一块水晶,不会沾染上半点俗世之尘。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期中考试结束之后有一天的休假,回家后小源发现自己的床上有一本艺术教科书,是程缪的专业课教材。小源心中窃喜,立刻抱了书跑去找他。他很少能找到适当的理由去看程缪,自从开学那天之后就再也没到过程缪的学校。他很好奇程缪见到自己会有多么惊喜,却不知,等着他们的不是惊喜,而是不折不扣的惊吓。
“真的要做吗?不好吧……”
细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抗拒是没有用的,你还是从了我们吧。”
“就是!婆婆妈妈的老子都等不及了,快点儿脱!”
“可是不公平——你们——”
“操!你再不来我们可要动手了。”
“——嘭!”
门板碎裂的声音让屋内的争吵戛然而止,一只黑色的耐克球鞋从破碎的木条之间挤进来,凭空踢了几下,紧接着门板开始剧烈摇晃。屋内的人慌了,有人大声嚷嚷道:“妈的谁啊!别进来!现在不是时候——”
又是惊天动地的一脚,门锁被弹飞,摇摇欲坠的门被踢开,一个双目通红面色铁青的可怕男人站在门口,他的目光接触到屋里的某个人,愤怒的火焰又往上蹿了几番。
几个穿着小背心和短裤的男生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他们站成一排,身后躲着一个纤细的人,双手紧紧抓着一床白被单,从□□的脚踝和锁骨判断,那白色被单下的身体也是光着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程缪,他笑着跟室友们解释:“没事,我弟弟。”
众人心里纳闷,这位脾气温和的斯文同学怎么有一个如此野蛮的弟弟,两人站在一起真看不出哪里像。
门被踹坏有人不乐意了。程缪抱歉的跟他们赔笑脸,“真不好意思,我弟弟是跆拳道黑带,脾气不大好。”
“哦……那也不能……”(原来是跆拳道黑带啊,失敬失敬……还好刚才没太冲。)
“门我会负责的,你们先等我跟他说两句。”
“搞什么啊真是,大家都等着看你——”此人感觉到一道可怕的寒光朝他射过来,跆拳道黑带的气场过于强大,他撇撇嘴不敢说话了。
程缪立刻把小源拖到走廊上,小源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怎么了你?好好的怎么跑过来了?你逃学吗?”
“你不想我过来吧?”
“当然不想!你什么时候开始逃学了!还不快回去。”
他猛推了一把,小源一动不动,一拳垂在墙壁上,力道之狠把程缪吓了一跳。
“小源?”
“……叔叔阿姨,会怎么想……”
“什么啊?”
小源看了他一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想到只是几个月的功夫,程缪就……
“噗!你这小鬼想什么呢!我们人体写生课的大作业,模特很难找,所以老师让大家互相做模特,我们寝室几个用抓阄的,我倒霉而已啦。”
“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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