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解了灵犀之后,岂不是稍作回忆,就要恶心得吐了?”林不回诘问,他忽略掉洛瀛洲掩去左脸后极肖林震西的面容。
“恶心得吐了?怎么会呢……”元安使发出一声抵达极乐的呻吟,背部肌肉骤然紧绷,尔后松懈下来,语气随之松懈,懒洋洋道:“陛下想必没尝过吧?其实他的滋味……美妙得紧呢。”
眼见元安使将唇凑到洛瀛洲颈窝处舔舐起来,林不回骤然出声喝止,随后又在元安使被打搅的不满目光中解释:“别在他身上留下令人生疑的痕迹。我不想……不想林震西知道。”
元安使闷笑,颇不以为然。
林不回又冷眼旁观了一阵。见到曾经高高在上的帝君意识全无任人采撷的模样,那刺激又比占有寻常妃子来得更强烈些,以至于林不回忍不住将心中疑虑问出口来:“你是说……只有这样才能破掉灵犀?”
“不是,也不能。”元安使微笑道,察觉到林不回迸发的杀气,才说:“之前给洛瀛洲吃的药,能将灵犀母蛊激怒游走,在血脉中蹿行。我再与洛瀛洲交`合六次,到那时灵犀子母蛊会意识到是我……是子蛊征服了他。最终,灵犀的子蛊与母蛊完成地位转换,到那时我才能摆脱灵犀子蛊的控制。”说到此处,元安使似有感慨,“陛下大概不知,每次洛瀛洲见到你时,连带着我的心都要被牵动得发痛……幸好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很快就要离我远去了。多么讽刺,竟然是你亲手将他送给了我……”
“子母蛊转换?”林不回敏感地捕捉到了异常。“那是什么?”
元安使嗬嗬笑了起来。
“也就是说到了那一日,洛瀛洲会像我如今这般,莫名其妙、死心塌地、一往无回地对母蛊心生恋慕,眼中除却我外再无他人。陛下不是一直都觉得洛瀛洲的视线黏糊糊的,令人生厌吗?只要再等上六个月……到那时,他就再也不会有对陛下不恭敬的想法或动作了。到那时,陛下就与我一道解脱了。”
“……到那时我们就一道解脱了。没错。”林不回眼角轻轻抽搐一下。
第八章
照例曹德是要上前劝阻一番的。
只是如今曹德也老了,身体不好使了,今日这工作竟然叫林不回抢了去。
我瞪着猛然握拳立起、差点带翻了案上酒水的林不回,心里琢磨着如果他胆敢喊出“陛下万万不可!西凉王族心怀异心,野性难驯,切不可因美色当前而置生死于不顾”之类的混账话,我就立即唤人取鞭子过来,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头肉被我抽个半死。
对男人是不需要怜香惜玉的。
结果林不回深深吸了口气,问我,“陛下,为何臣今日并未在席上见到家父?是因为他患病期间不能吹风饮酒,还是因为他……已经虚弱得不能下床?半年以来,家父在宫中蒙御医内廷诊断施药,难道病情竟无一丝好转?”
当时林震西由我亲手赐死一事,自然不能提,得寻个借口遮掩过去。于是林震西便忽然有了宿疾,那宿疾又忽然地发了作,发作的事又突然被我听闻到。由此林震西得召入宫中长住,顺便叫御医日夜诊治观察他的病情。林不回即使心中生疑,也只会觉得我是为了牵制他,不欲他轻举妄动,才扣了林震西入宫为质。我当然也承认林不回在军事方面尤其是个人才,不过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他会猜得出林震西之死的真相,就比如……他爹和我爹葬到了一处,在地下结成死鬼夫妻什么的。
我在心里斟词遣句,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向原尚鹰做出一个伸手的姿势。原尚鹰见了,唇角边绽出一个笑影。我的视线落到原尚鹰棱角分明的唇角边,莫名地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不过不待细想,原尚鹰已经在我身侧落了座。
他行动起落的姿态十分爽利,仿佛随身携带着一股小小的风,那风一下子冲掉了我脑海中已经组织成形的解释和慰问。我不由皱眉,曲起手指敲击案台,重新回忆刚刚打好的腹稿,缓缓道:“骁勇将军入宫次日,便心绞痛发作,亡故了。考虑到彼时平西将军正在阵前御敌,不宜心神激荡,恐行为有失,朕便命令将骁勇将军病亡的消息按而不发。又因不能预料战事平息的时日,所以在骁勇将军停灵四十九日之后,就……”
我顿了顿。
又想到林震西埋都埋了,难道林不回还会掘了自己亲爹的墓?索性直说罢,父皇在我幼时便常常教诲我,说谎的秘诀,在于七句假中搀上三句真。
“也是为了不走漏风声,故并未将骁勇将军葬入林氏祖坟中,而是在帝陵左近寻了地方葬的。朕已着人相看过,是块风水宝地。”大概林不回嘴唇青白骤失血色的模样实在叫人不忍再看,说到最后我亦颠三倒四词不达意,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补上,“爱卿……节哀。”
我想他不必知道帝陵旁的林震西之墓只是衣冠冢。
其实我私心里,是很想把林不回钉在墙上,再召画师将他此刻如丧考妣(不是如,是确实丧)的模样仔仔细细地画了下来,给我保存好的。但因为才见过旁人色迷心窍的淫`荡嘴脸,我又怕旁人窥见了对林不回的那点阴暗龌蹉的心思,就有点不太敢往林不回那边看。
此时自然不是将西凉王女分配赏赐下去的时机,要我软语宽解林不回丧父之痛,哪怕只是做做样子,我也办不到,因为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压下上扬的嘴角。
稍一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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