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吧。”
“你弟弟?”
“恩……他是做模特的,不知道现在怎麽样了。两个月没来看我了。”他的语气显然有些失望。模特……似乎和非涯一样……突然心头又有些苦涩的意味。
“他长的很漂亮哦……不过没你帅吧!”林缘半开玩笑的说。
“……”我失笑,“我是搞摄影的。”
“那麽……等你们认识了……一起合作的话要给我提成哦!”话题一点一点开始轻松起来。
“呵呵……”那是我很久以来不多见的一次笑容。
後来,一切都颠倒错乱了……
林缘突然病倒了,那天在晒台上……他突然不断的咳嗽,然後……我觉得我的衣服上湿漉漉的……去摸的时候……只觉得那里很烫……
“林缘……”那时,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後来,我一直相信……人类的第六感有时候非常的恰到好处……
林缘躺倒在地上,我听见有人把他抬走的声音,然後匆匆忙忙,直到再恢复平静。
等我回到病房的时候……那张床已经空空如也。
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麽无用……
第8章
出院的时候,是个秋天。我最终还是复明了,但左眼的视力几乎为零。医生很诚恳,她有些为难的样子道歉说白先生,我们尽力了。我没有责怪任何人。
我一个人走过通往城市的大路,两旁全是散落的已经枯黄了叶片,还有被秋风吹得瑟瑟发抖的老梧桐,枯枝残叶。我几乎已经忘却了应该如何回到那个家,或者说我是一个被遗忘了的人。
周围的景色似乎生疏了许多,我用那已经不再敏锐的目光观察四周,那些行色匆匆的人还有没落的秋色。叫了计程车,当司机问我要去那里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居然连自己家的地址都快答不上来了,搞不好人家会送我去派出所也不一定。心里这麽揶揄著,车已经缓缓驶入了我原本熟悉的大街上。
回到家,打开房门的时候,里面的空气很不好,还有那些简单的家具上都布满了灰尘。我面对这些,除了笑什麽也做不到。
差不多大半年了,我似乎已经接受了非涯的死,还有那个叫做林缘的男人。我们似乎还没有太多的谈话,那个男人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被抬走的那天,我想起了非涯和我的车祸。有那麽一瞬间,我透过那层光,曾以为那个身影是非涯,但是被抬走的始终是那个叫林缘的男人。我忽然意识到他不会停留太久了,我并不了解他但不知道为何我似乎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後来我去问护士,她们告诉我原来那个人已经是胃癌晚期。我什麽也没说,也没有去看他更没有再追问。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去看望他,加护病房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出入的。我曾一度认为人是自私的,尤其是我,然而对於这个陌生的男人,我又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难道我心里还有那个叫做同情的东西嘛?
我最终都没有下定决心去看他,直到最後他死了的消息传到我的耳中。那时候我已经快出院了,端著的茶水啪的一声跌落在地板上。护士交给我一封信,说是林缘嘱咐她一定要交给我的。我诧异,更不知道那个人还有什麽话想告诉我。
後来我一直觉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地方可能就是医院了。非涯从我眼前走过,最遗憾的,莫过於没有见他最後一面,那个叫林缘的男人也是,我甚至连他的长相都未曾看清。那里果然是无情的地方……
我并没有拆开那封信,那张白的一尘不染的信封上端端正正的写著我的名字,还有林缘的落款,日期是一个月之前,那时候我在做什麽呢?对著窗口发呆嘛?
但当我看了那封信直到今天我始终觉得如果我从未拆开过那封信,那麽未来还是从零开始的。
信不长,但之後却发生了很多事。
白程:
听医生说你的眼睛快好了,大概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出院了,为你高兴。那天你吓到了吧,连我自己也很害怕,我以为我会死,当然现在也一样。现在我很无聊,其实我并不愿意接受治疗,我知道我还有多少时日,所以当我从护士那里听说你的时候,我决定帮助你,或许你会觉得我这麽说很可笑。可是现在我还是被关在这里,医生说只要是接受治疗就还有一丝希望,可是现在又有什麽用呢?所以我想我实在等死,与其去等待死神,不如找些有趣的事情来做。
对了忘了说,我的字有点幼稚,你不要见怪阿。我这辈子没有读过多少书,如果有下辈子,最好全都补偿回来。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什麽,我从护士那里听说你是和另一个男人一起送进来的,那个人……我不知道这会不会让你不愉快,但是……从你的表情里看出来,你是爱那个男人的。你不用惊讶……其实曾经也有男人向我表白,而且是很亲密的人。白程……我们往往抓不到很多东西,尽管那些东西再美好。但是却要始终忠告自己……手里的东西也有可能是你这辈子当中可以得到的最好的东西。我不会说话……希望你能明白。
生死有命,白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不可以去找我弟弟……我想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但是,他这几个月都没有联系我,也没有来看我。我想他是彻底生了我的气,我不知道自己还来不来得及见他一面,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让护士把这封信交给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替我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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