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优势,我在小学班里特别有优越感,翻墙爬树,无所不能,那些跟我一般大的小孩儿都把我当大孩儿。但是我到四五年级,逐渐知道事情的时候,俞叔才告诉我说,千万不要把开锁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才知道,一般人其实都是用钥匙开锁的,私自开别人家的锁是犯法的。”
余婷问:“他告诉你这些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做犯法的事?”
孟思扬并没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非但如此,他还从小让我背各种法律条文,说是背这些枯燥的条文非常能锻炼人的记忆力,而且,还说,能在小伙伴面前张口说,刑法第几条第几条,犯什么样什么样的罪,判多少年多少年,都知道,显得自己多渊博。说实话,我小学时候的学习成绩,也是被自己的这些虚荣心催起来的。也许是我真有学习天赋,因为我妈小时候就在同一所小学,她学习就很好很好。”
“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了我跟同学的不同。我没有爸妈,我只有俞叔。同学问我俞叔是谁,是不是你爸,我答不上来。我去问俞叔我有没有爸妈,我爸妈是谁,他不跟我说。”
“我小学毕业后的那个暑假,他带我来了潞安。”孟思扬口气忽然有些激动起来,轻轻咬了咬牙,说,“那是我第一次来大城市。当我第一次踩在柏油马路上的时候,我惊呆了,我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个世界都在我所在的那一片山区里,世界都是那么一个个错落有致的村庄组成的,中间只是连绵不尽的山峦而已。老师也跟我们说过大城市,但觉得都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遥远到无法企及。但那时我才发现,城市并不是很远,潞安到雷江虽然也有几百公里,但至少不像想象的那么远。当然现在看潞安,不过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地级市而已,在全国说出来都没人听说过,但当时在我眼里,我简直是到了天堂。俞叔带我到了一所小学,我进去一看,天哪,我从没见过那么干净明亮宽敞的教室,那么光滑还带反光的课桌,还有不用一放假就要搬回家去的椅子,还带靠背的。”
余婷和林可都默默地听着,但她们从小在潞安长大,也去过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旅游,还都觉得潞安是个穷乡僻壤,虽然能理解孟思扬的感受,但也无法感同身受。
孟思扬继续说:“其实现在想来,俞叔就是在开始培养我仇富的心理。他问我,想不想把这里的东西都搬回去,让你的同学都用这么好的桌椅?我说当然想,但怎么能搬回去,这是人家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当时我思想还很纯正,绝没有当小偷的任何想法。俞叔就跟我说,现成的桌椅太沉了,咱们搬不走,但有东西轻巧,咱们能拿走,再换成这些好东西。我问什么东西,他就给我看了——”孟思扬从兜里抽出一张百元钞,说,“钱。”
他把纸币放回去,继续说:“俞叔问我,你同意人人生来平等这样的说法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当时对我来说很深奥。他就说,任何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思想,婴儿都是最无邪的,可为什么最后有的穷,有的富。这中间有基因的影响。可基因学说本身公平吗?有的地区贫穷,生下来的孩子贫穷,吃穿住行和在大城市里出生的孩子都不一样。有些穷孩子特别聪明,靠自己的打拼,也就是付出比同龄的城市里的孩子多几倍的努力,才得到了和他们同样的结果,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更不公平的是,聪明的孩子离开了穷的地方,也带走了优秀的基因。留在山区的,都是本来就穷,基因也不好的,这是恶性循环,一代代的下去,最终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穷的地方也越来越穷,富的地方也越来越富。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就要担负起这个责任,消除贫富差距。”
他叹了口气,说:“当时我认为俞叔说的一切都是对的。钱这东西我也见过,但一百的我基本没见过。晚上,俞叔带我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那就是银行。其实当时我的身手,已经堪当一个很厉害的飞贼了,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私闯银行的金库是不被允许的,只不过当时跟着俞叔,撬开锁就进去了。俞叔还在里面鼓捣了不知什么东西,银行的防盗系统就失效了。后来我知道,他很早以前就在银行的系统里植入了一个木马,会自动关闭警报,而且都是在半夜,很少有人会发现。他只要随便打开一台银行内部的计算机,就可以唤醒这个木马。这些东西他后来也教给我了。言归正传,他让我看了金库里面,天哪,成打的百元钞堆在里面。他问我生不生气?我问为什么要生气。他说,你的小伙伴还都在用那么破烂的桌椅,吃那么粗糙的饭菜,但这些钱可以换来和城里学校一样的东西,却都堆在这里?他给我做了示范,拿了一沓钱,也就是一万,就走了。他用这笔钱,在柳泉市的工厂里下了个订单,订做了一批几百个木凳,都是新的,送到了我们希望小学。我跟着他还有送东西的工人一块儿到了学校,看到同学拿到新的凳子的时候的兴奋劲儿,心里真是激动,心想自己一定也要做和俞叔一样的事情。”
他苦笑一声:“你说我当时心理奇怪不奇怪?我觉得自己在做好事,实际上是在犯法。但这时候,俞叔跟我说了一晚上的话,彻底改变了我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他先是把我的身世告诉了我,当时我就目瞪口呆。然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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