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宝,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杜迎风和他并肩走在路上,摇了摇头道:“唐家主母并非不辩是非之人,况且这事是他们理亏。”
夜翎不解:“那你还担忧甚么?”
杜迎风在拐角处停步,靠着廊柱说道:“唐陌提醒我小心故人,这‘故人’是指甚么人?况且他好端端的少主不当,为何跑来宫里蹚这浑水?”
夜翎瞧了他半晌,见他偏着头,眉心处深深打着结,不自觉伸出手去,想要抚平这道褶皱。手指方要触及,蓦地听他大叫一声:“莫非是他!”
夜翎心脏砰砰乱跳,缩了手,故作平静道:“你想到是谁?”
似没发现他的异状,杜迎风摇了摇头:“我想到一个人,但那人早就死在墓中,没可能出来作恶。”
夜翎猜着他的心思道:“你怀疑是陈文?”
杜迎风点头:“除了唐家主母和陈文,没人能够驱使唐陌做事,前者不屑为朝廷效命,至于后者……我也不认为一个人被捅穿了心窝,还能侥幸存活下来。”
听出他的弦外之意,夜翎讶然道:“似乎……你并不能确认此事。”
杜迎风颔首道:“这人曾在我眼皮底下‘死’过一次,后来又好端端地出现,是以,不能拿常理来衡量。”
夜翎想起那人的手段,也皱起眉头。
“是与不是,很快便见分晓。”想起那双贪婪、阴鸷的眼睛,杜迎风便有些不适,陈文的武功并无出众之处,但为人两面三刀,擅使暗箭。俗言道:不怕真刀真枪,唯怕小人暗算。和这种人敌对,就好比走夜路时,不知何时会窜出条毒蛇,钻进裤脚里咬你一口。
他啧了声道:“即使是蛇,也是条没了毒牙的蛇,有甚好怕。”说着眼望前方,快步行走。
夜翎不便在人前出现,向他打个招呼,纵身隐没暗处。
皇仪殿本是皇帝接见大臣,商议军国大事之地,装潢陈列,不比大庆典逊色稍许,但如今弃而不用,端端成了蜘蛛、蛇鼠的窝子。
拾级而上,一阵阵阴风在脚边扑旋,愈往前走,阴气愈甚。杜迎风在殿前驻步,转身抬眼,但见乌云似铅,浓黑之中,又滚着几缕红白绞缠的光雾。
但凡天有异象,则世间必有妖邪,何为妖,反常即为妖,何为邪,其心不正,所动悉邪,心下打了个突,脚步不免踌躇。
抬手轻推,殿门徐徐敞启。一瞬间风声满殿,烛影好似浮云一般,在翻飞的幢幡上掠过。角落里虫鼠涌动,爬搔着吱吱乱叫;穹顶处银网密结,蜘蛛结巢而居,昔日庄严之象,徒留寂寥空旷。
杜迎风走遍殿厅,只见来路,没见去路,心想这般鬼气森然,定然是有高人在此布阵,障人耳目。使剑鞘挑开幢幡,绕到宝座后方,果见此处摆有一副香案,案前陈着三两卷素帛、几鼎青铜小炉。凑近了看,见炉中盛着香灰,还有些红白之物,拿手指搅了搅,有些粘稠,似是剁碎的肉糜。
案上还有几只碟子,放着烤熟的供食,均泛着腐臭之气。
观察半晌,知这香案便是此阵阵眼,他不忙毁去,而是小心翼翼地退离宝座,走到大殿东隅。灰扑扑的墙面上,悬着一只硕大无比的青鼎,表面篆文刻字,密密麻麻,仅有蝇头大小。
读了几句,竟然是佛教的六字大明咒,但唵嘛呢叭咪吽,这六字的顺序却混乱颠倒。杜迎风想了想,将长剑插在腰里,咬破指尖,在青鼎上写下正确的六字真言,正写之时,余光瞥见一抹碧色,自殿堂中稍闪即没。
他佯装不见,继续专心书写。
蓦地眼前一黑,门户已被堵死,案上蜡烛也齐齐熄灭,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杜迎风浑不在意,越写越是顺畅。他堪破阵法之快,实令对方始料未及,反应过来时,二字已然写毕。
只要六字顺位,此阵不攻自破。杜迎风待要开始写第三个字,对方已容他不得,耳听劲风飒然,头顶有物袭到。
杜迎风右手仍在写字,左掌举到头顶,五指一张,抓住袭来之物,跟着一扯一推,来人即被一股澎湃真力,震得浑身剧颤,忙一松手,掠后数步。
杜迎风凝视夺来之物,只见它通体翠绿,形似灵芝,笑道:“杜某何德何能,竟得月姑娘如此眷顾,走到哪儿,都要来向我问候一番。”
黑暗中,月如娇盈盈走来,娇嗔道:“明知奴家痴心于你,却还这般粗鲁,好教奴家伤透了心!”
杜迎风敷衍地笑笑:“杜某最是怜香惜玉,只不过这香这玉,都和姑娘无关罢了。”
眼见‘呢’字将要写完,月如娇手指抖动,被对方夺去的翠玉如意,又倏地飞回手中。原来这如意顶端,凿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孔,孔中穿了极细的钢索,她稍稍牵动,便能将如意收回。
她夺回兵器,慢慢收入袖中,眼中流露出哀怨之色:“你,你刚才是真想取我性命,是不是?我找过你麻烦,此次定不信我是来相助于你……”
听她语气转柔,只道她又要耍甚么花招,杜迎风笑了笑,扭头不再搭理。被人晾在一旁,月如娇登时气得跺脚,嗔道:“别写了!”
杜迎风并不转身,只是道:“不将这六字真言写完,怎能破除阵法,出得门去?姑娘是友也好,是敌也罢,再来打岔,我便不客气了。”
月如娇急道:“若放任你破阵,那才是害了你。”
杜迎风好笑道:“莫不成姑娘阻我破阵,是在救我呢?”
月如娇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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