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肘边就是湖水。离开路边的喧嚣,桨声也变得格外清晰起来。宋云村的两个朋友忙着摆弄手机,又递给宋云村让他帮他们照相。然后又自告奋勇,要帮宋云村拍。
宋云村装作很自然地样子,招呼柳州:一起来吧。就好像对面刚才是两个人的合影,他们也该两个人一起入镜。
他的朋友走到哪里都带着生意场上的豪爽。来来,一起拍!就算是陌生人,也是不会从这群人中间感觉到冷漠的。
柳州也没有拒绝,把自己的影像留到了宋云村的手机里。宋云村翻看照片的时候,感觉柳州应该认出自己,才半年的功夫,不至于如此健忘。可是又不能确定,因为对方没有表示。
可是他自己也没有表示啊。这该如何表示?
宋云村咬着牙笑起来,似乎是看照片看出了表情,其实是在默默地嘲笑自己。他的朋友见状把手机要过去看,又说拍得很好,夸宋云村和柳州上镜。
宋云村最近急火攻心,发了大半张脸的痘痘。因为他已经不太青春了,所以格外地不好意思。听了朋友这话,他连忙摆手:这位小弟上镜,我就不谈了。
你也上镜,别谦虚了。底子好的人经老,不像我和老余。那朋友自嘲,顺便把身边那位一起捎上。
宋云村不好就自己的青春痘问题再做辩解,只好作罢。眼梢掠见柳州扭头望着开阔的湖面在偷笑,不易察觉的一丝忍不住的微笑。
他忽然有种自豪的感觉,仿佛逗乐对方是一项很大的成就。但很快又多心,怀疑那笑的含义,也可能是不屑于这帮老男人的互相吹捧。
宋云村发现人是不能太闲的。太闲的话就会从各角度全方位地胡思乱想。
他朋友也发现柳州是个沉默的人,于是开始没话找话:小伙子,你还是学生吧?在浙大上学?
柳州很礼貌地回答说:我毕业两年了。
宋云村吃了一惊。朋友没有宋云村这么意外,但很公式化地代他问出了疑惑:你看起来好小哦。你在哪里上学的?
楠溪大学。
哎呦!那朋友一拍大腿,我们是校友!我是九三界的!你什么系?
国际关系。
哈哈,我是数学系的!
柳州笑道:那也算我学长了。
对对,那位朋友乐不可支,在宋云村和另外一个朋友连声赞叹有缘的气氛中,问柳州讨电话号码,下次有校友活动我找你,我们经常聚会的,有一个五百个人的qq群,回头你加一下!
你姓什么?朋友要往通讯录里打名字。
张。
弓长张?
对。
宋云村记忆力比较好,当场就把柳州报的手机号码背下来了。但他总觉得这是个假号。柳州怎么可能是楠大的学生呢,楠大学生做鸭子都可以上新闻头条了。
他们聊了一路,柳州态度很好,至少比宋云村曾经见过的要客气。他说自己现在是自由职业,也丝毫没让人怀疑他可能不务正业。总之看起来是个很干净、很帅气,还有些斯文腼腆的年轻人。
如果不是和他上过床,宋云村绝对就被这欺骗性的外表给蒙蔽了。其实他还不太能把脑中那个长发凌乱的青年和眼前这颗毛茸茸的脑袋对上号,总觉得天方夜谭,仿佛像上辈子的事。
难道这孩子在这半年里从良了?
04.体验
船快到苏堤,宋云村他们几个人一看,直呼太偏僻,要船家再把船撑到闹市区。船家嫌累不肯,他们又加钱,这时就彻底违背当初杀价的初衷,又加价一百让船家撑到最近的岸边。
上了岸,打不到出租车,只有兜风的三轮。他们雇了两辆车,但是柳州到这里就不肯上车,有了要就此分别的意思。他们热情地勉强了一阵,柳州执意要自己走走,宋云村的两个朋友也就算了。
宋云村不好再说话,独自爬上一辆三轮车。临走前回头看了柳州一眼,那孩子对他笑了笑。
这一笑让宋云村的心下落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他感觉柳州应该是认识自己的。
下午回到酒店房间,宋云村把自己背的那串号码输进手机,又翻出从前那次交易存过的柳州的号码比对了一下,发现竟然是同一个。这真是让他吃惊不小,觉得这孩子着实是个实诚人。他把柳州这个让他印象很深的花名擦掉,输入了一个张,想了一会儿,又在后面加了小弟两个字:张小弟。
号码不是假的,大约姓也不是假的吧。还可能他真是楠大的学生?
宋云村倒在那张宽及一米八的大床上,头枕在两只胳膊上。半年来金钱的问题头一次从他脑中被驱逐出去,他在认真地想着和一个几乎陌生的人有关的问题。
他想出来一脑袋的问题。
最后决定不去晚上的饭局了,一群扫把星加两个蝇头小官,聚一起也商量不出黄金来。不如去找张小弟。
柳州接到宋云村电话的时候正在一家书店里闲晃。他所在的区域人很少,所以可以轻声地讲电话。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表明了身份,邀请自己吃饭,他一手无意识地翻着自己刚才正在看的那本书的书页,一边做着心理斗争,同时漫不经心地回绝了对方。他以为宋云村又想和他做生意了。可是他这次到杭州是来参加别人的婚礼的。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所在的书店旁边就是他入住的酒店,他懒得再往外跑了。杭州出租车那么难打。
可是宋云村是没有那么好打发的。
我可以来接你。
柳州微微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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