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的。不过你对你的手下,最好多抱些怀疑态度。”
景蓝不说话,他明白,我生气了。
坐在车上,我突然想起芥虞捧着枪时的神情,那态度,似在捧着一个贵重的宝贝。我拿出枪,心里后悔。
“不该开枪的……”
我只是喃语,景蓝听到了:“不想杀那人了?”
“怎可能!”我笑。景蓝比谁都清楚,我根本不把其他人当一条生命看。:“只是觉得不该用这把枪杀他的。”
我把枪塞到景蓝怀里:“帮我把它扔了。”
“为什么?”
我向后靠,找个舒服的方式准备开始补眠。芥虞家中没有房门,房间都只隔一条布帘,在这种环境下,我根本不可能安睡。我的本能和身体都无法真正放松。
可其实,从被送入那个房间开始,我有过真正放松睡眠的时候吗?
“不想再用这把枪杀人了。”
我答着,进入睡眠状态。
芥虞究竟会不会把那孩子生下来,我不想再去考虑了。
回去后,我要忘记这两个月的事情。彻底忘记,然后继续我该做的事情——杀人或者被杀。
而不是在渔场搬鱼。或者吃农家小菜。
其实,我并不介意芥虞把孩子生下来。
芥虞养大的孩子,一定是个善良的傻瓜。可我养大的孩子,只会有一个结果。
我也不打算有自己的孩子,我要死了,一切就结束,不要再有后面了。
所以,剩下的,就交给芥虞自己选择了。
至于我,还要继续。
血是红色的,身体是冰冷的,温柔是虚伪的,语言全是假的。
只有枪是真实。
我明白。有些东西永远无法改变。
我这辈子,都只会相信自己一个人。
外传2.景蓝
第一次参加帮派会议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
他喜欢坐在角落位子,不爱说话,似乎也没怎么听其他人说着什么。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
外面是一株还没到盛开时候的梅花。
我需要的是强有力的帮手,而不是对一切不闻不问没有野心的懦夫。
虽然他比我年长六岁。
他的事情,我也不是没有听过,因为太无趣,几乎马上就忘记了。无非就是帮中重要掌权者的儿子,头脑聪明,在国外读书回来,顺理成章给他一个位子。可刚上位没有多久,父亲就死于非命,于是对于这个失去后台的小子,表面上个个多说着什么江湖义气慷慨激昂得表示会代替他父亲照顾他,事实上大家只当他是个透明人,视若无睹就是给他的最大面子。
失去势力的他,似乎也很清楚自己在帮派中的地位,于是很本份地继续坐在他的小角落,欣赏光秃秃的梅花,无意参与任何老大的争权夺利中。
自己也笑自己,对于一个如此没用的家伙,为什么要在意呢?
我想要的是力量!
为了报复!
我要强大的力量,足以和那个男人对抗的力量,我要在所有人面前,把他的自尊踩在脚下,把他的所有都夺过来,然后,我才能告诉自己——我没有输。
……是啊,我还没有输。
这并不算是输……我没有被抛弃……
每次如此想着的时候,我看向镜中,自己那张苍白的脸。突然发现,竟和那个坐在会议桌最暗角落的家伙有几份相似。
当然不是相貌。
为什么会觉得寂寞?
可能我和他本来都不是属于这种黑暗生活地,所以在那张巨大的会议桌上,同样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当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我看不起的男人,会在之后的十多年站在我身边最近的位置,寸步不离。
我很快发现,景蓝并不如他表现得那么不在乎。
哈佛出来的高材生怎可能平凡!
他有超乎常人的资料收集与整理能力,处事不惊的冷静态度,出众的分析能力,我突然发现,帮派中其他人都是猪头——这么强的男人,他们居然假装看不到?!
这么怕被人对比出他们的愚蠢吗?
心里的笑意很快被另一种情绪掩盖,我想我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我们是同类。
唯一不同的是,我有野心。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高中初恋一直交往直今的女朋友,组个平凡的家庭,离开黑社会,过那种所谓最无趣的普通幸福生活。
简直笑死人了!
如此平凡的愿望让我直想笑,可却笑不出来。
我何尝不愚蠢?
真可惜,既然我决定了要拉他入水,他是注定无法逃离他最讨厌的生活。
帮派会议后,我邀请他共餐。
他显然很意外,没有表情得提醒我:“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我笑:“你不会找错人的。”
他沉默了,听出我话中意味,果然如我所想般聪明。不再虚套,我们去到一间西餐厅。
我点了1981年的红酒,略尝过红色的液体后,我晃晃酒杯,放下:“酒,果然是陈年的好。”
他依然不说话,看来平时帮派会议上的沉默寡言,不仅仅是他没资格说话,其实也是他的习惯。
“不喜欢吗?”
我为他斟的酒,他始终没碰过。
他抬起头,看着我:“我只是奇怪。”
“不需要奇怪吧,这是当然的。”
“比我有说话权的人有许多。”他还是疑惑。
一提到那些闭塞的臭老头,我心里就有火:“你跟他们不同,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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