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可是跟这个人,普通朋友都不能做。”
晚六点,隋奕在事隔整整四年之后,第一次回到了高中校园艺术楼排练室后门外的天台。
今天没有霞光万道,只有晦暗压抑的天空,闷闷地低压下来,正在酝酿着一场淋漓尽致的雨。
他坐在天台的边缘上,俯瞰整个校园,钟楼山的大时钟时针和分针各自指向相反的两侧,两尾对接,钟鸣六下,天台上的白鸽感受到了震动展翅飞翔,环绕了大半个操场又轻巧地落回原处。
隋奕打电话把言谨叫来了,给他描述了自己的准确方位,他觉得他现在必须要见到言谨,好像只要言谨在,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所有的混乱都能被他整理清晰。
“你不是要做傻事吧。”言谨步上天台见到坐在边缘耷拉着脑袋的隋奕,心情忐忑地问。
“不是啊,”隋奕回过头来,笑中带泪,“下面有个小平台兜着的,跳下去也死不了。”
“我跟我爸妈,大概这辈子都和好不了了吧。”隋奕语气故作轻松,微笑着眺望远方的低矮居民楼群。
“怎么了?”言谨坐在他身旁,询问的眼神探过来。
“杨皓南今天下午上了我家,一副很熟稔很讨好我的样子,我爸妈客客气气地接待了他,回头就把我收拾了一顿。”
言谨几乎无语了,“他是哪个厚脸皮星球来的,全身上下都只剩脸皮了吧。”
“我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是面对一个对你好的人,你无法用揣测恶意的目光看待他,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吗,想撕也无从下手,也是很难受的。”
言谨已经不知道从何安慰隋奕,便跟着他一起沉默了。
隋奕发了一阵呆,又接着说:“一件事情的真相至少有三个,我看到的,他看到的,第三者眼里的。你想知道吗,我看到的真相。”隋奕转过脸来,语气平稳,温水送毒-药一样把这个故事朝言谨灌下。
“我以前在这个学校念书的时候,非常热爱交际,从饭堂阿姨到校长办公室,没有人不认识我,作风太高调了就容易惹事。当时我和杨皓南在同一个乐队,他是鼓手我是吉他手,连续三年我们乐队的节目都是校庆和社团开放日暖场必备,我和他的cp传得比现在和你的更甚,连老师都会不避嫌地拿我们开玩笑,说我们是官配。
他和我,很暧昧。我们两个单独在这里看过数不清多少次的日落,他牵过我的手,吻过我的脸,和我说过很多次‘在一起算了’。我原本一直都没当真,但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会因为他这些□□信号困惑,甚至动摇。
直到最后一次,他在这里和我十指交握,问我恋人之间是不是这样牵手,在当时那个氛围里我以为恋情是该要开花结果了,我向他告白,还吻了他的嘴唇,给了他一封情书。”
隋奕把一张泛黄的纸片递给言谨,上面就是他的情书。
“你与我
你的星辰大海与我流离失所的梦
你的温热掌心与我情爱妄念的虚空
我的欲念之火与你呢喃低语的慰藉
你的鼓点旋律与我的纳入与消融”
稚嫩却又炽热的年少爱情,奋不顾身粉身碎骨,带着海枯石烂的情谊。
“他把这个直接交到了级长办公室,跟级长说我xìng_sāo_rǎo他。事情传到了总务处,也传遍了校长办公室,几乎全校都有传闻。我的老师和我说没想过会教出我这样不检点的学生,我的同学和我说我是成天意淫别人的同性恋,我的父母说我没有羞耻之心丢尽他们的脸想当作没有生过我,然而杨皓南给出的解释是,他不知道我是那种喜欢他,他不知道我会当真,他以为我知道我们只是闹着玩。
最后我被劝退了,离开了这所学校,甚至没有参加高考,也没有拿到毕业证。我在澳洲的那两年来,低落和自暴自弃不是没有过,曾经自责到想去死了一了百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可是转念又觉得为了这样的人去死不值得。再后来时间冲淡了很多,我又离家那么远,有了其他的生活不再沉溺于过去。
我跟自己说过我要重新开始,以后再也不会踏足这里,再也不去见杨皓南,可是兜兜转转还是被纠缠,还是回到了原点。”
言谨听到了最后,已经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但是他又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地说着,“药不能停啊少年,一个普通的小感冒不吃药都可能并发成肺炎,你这么大一个心病病了四年还不吃药那不是等死么。”
“可是心病无药可愈啊。”隋奕轻叹。
“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没听过么。”
言谨的眼眸亮盈盈的,像温柔如水的月光,隋奕定定地看着他,说不出半句话,心里头好像有一阵潮汐,朝着月光的方向蔓延过来,一波又一波,泛起层层声响,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在山谷之间来回震荡,在耳边回响。
言谨跳下天台边缘,对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我来做你的药吧,等我治愈你。”
“好。”隋奕把自己的手,稳稳地放进了他的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大chù_nǚ座的攻才有这么实用主义的情话(傲娇脸
☆、第22章
徐云熙有点害怕顾尘回家,因为顾尘出柜多年以来,他的父母虽然没有做过激烈的事情表示反对,但是随着顾尘加入三十岁大龄未婚青年的大军,他的父母就开始着急他的婚姻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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