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在到达兽人部落计划的集合地点后,再选择的地址。
散布在帐篷之间的火堆早已熄灭。初升的太阳悬挂在遥远的天际,渐渐脱去红裘,露出了金色的光芒。清晨的树林,地面上蒸腾着袅袅雾气,轻薄得仿佛吹一口气就散了。微风穿过林间,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薄雾,让这淡纱在藤蔓缠绕的树底曼妙流动。被树叶打碎的阳光宛如破碎的金纸,映在这飘浮的细密水珠上,剪出精灵般摇曳的舞姿。
阿希礼拄着木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一棵大树旁边,驻足遥望远处的。太阳越升越高,原先乳白色的雾气如今只残余了一些,衬托得这片树林更加似真似幻。
在迷蒙的景致里,他忽然听到了一阵短促轻巧的笛声。这一串明亮清锐的声音好像投进一池静水的银币,倒映着一幅厚重画卷的水面瞬间被激起了荡漾的波纹。
这清晨的美景,不再是半凝固的,而是整个儿鲜活起来了!
短促明丽的笛声引来了四方的应和,一个,两个,树木之间响起了尖锐的叶哨,低沉的草笛,以及柔和的和音。好像是有谁在悄悄指挥这一场合奏,虽然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却一点也不混乱噪杂。
兽人三五成群地出现,踏着轻快的舞步,跟着明快的旋律,在朝阳里慢慢向这个中心集合而来。
这不知名的曲调感染力颇强,阿希礼听了一会儿,都几乎觉得自己是一个山谷里快乐的捕鸟人了。他想抛开烦恼,甚至忘记责任,就这么顺从发痒的双脚,在这里跳上一场愉快的没完没了的舞。就这样醉死在良辰美景里,直到天荒地老。
最终帮助他按捺下这种不正常的冲动的,还是他受伤的脚踝。
疼痛是最好的清醒剂,他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只是没想到这些野蛮生物也懂得音乐而已,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阿希礼安了安神,扭头一瘸一拐地向另外一边走去。
脱去薄纱的树林渐渐还原出全貌,在青翠欲滴的绿色基调上,点缀着细碎如繁星的遍地小花,藤蔓长出的新芽是嫩绿的,旧岁月的印记却将它慢慢染黄直至变成神秘的紫色。一蓬宝蓝色的鹦鹉兰斜倚在阿希礼要走过的小路上,那后面直立着几朵高大的花儿,黄橘色的花瓣镶着热烈的红边。
色彩各异的小昆虫被这个闯入者惊扰,急急忙忙地四散奔逃。然而此刻,阿希礼突然没闲心注意这些了。
他看到卡尔多抱着马克西米安正向溪流的方向走去。
面色苍白的副官一看到他,脸色更是像死人一样,两颊却泛上了不正常的潮红。他骤然伸手去遮挡自己的肚子,却是欲盖弥彰。
他的小肚子,明显高高地鼓了起来。
阿希礼一眼就看清楚了清瘦的男人微微隆起的肚子,心里惊疑不定。以他有限的医疗知识来判断,准将开始担忧:难道是肠积水么?这可是要死人的。然而他也懂察言观色。看马克西米安的表情,这并不像仅仅是肉`体上的痛苦。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失去了兽人和马克西米安的踪影。他知道对方多半是要去溪水边洗澡,于是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那里走。忽然又想起卢特也是来这里洗澡的,更加没法继续朝那边走了。
旭日初升,树林里的空气湿润清新。阿希礼本来就是因为骨笛的乐声烦躁不安,才漫无目的地往溪水边走的。虽然换个方向,也一样能欣赏林间美景,可是他现在的心情已经变得一团糟,根本没有这个心思。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渐渐生出了不知何去何从的伤感。
伐开禁闭森林之后的一段时日,过得好像噩梦一般。活捉,强`暴,逃走,垂死,获救,养伤,然后就来到了这里。拜生活紧张刺激所赐,他没有什么时间思考目前的处境和这种遭遇会对未来有什么影响,只能想下一步要如何行动。他以一种近乎麻木的坚韧承受了迄今为止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不能也不敢去想一下状况到底还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因为他相信,再多一点压力,他大概就要崩溃了。
他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伐开森林,现在会怎么样。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
发呆到底,终究要面对现实。阿希礼拖着伤脚,一点一点地蹭回了兽人聚集的中心地带。他不知道这次兽人如此大规模地部落聚会,到底有什么打算。想必不会是小事,因此他有了解这些情报的必要。而且,虽然很多事他不愿意相信是真的,却也在内心深处痛苦地认识到,兽人有很多不被人类了解的秘密。力大无穷和不会被金属伤害只是非常粗浅的特点。
让阿希礼失望的是,这些兽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散漫。他都已经推算到这些人一定会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所以昨晚落单活动避开了,可是今天早晨他们还是在重复着无休止的打架和闲聊。
他呆在那里看了看情况,觉得等这群乌合之众进入正题是一件浪费生命的事情。
卢特曾经随口说过,他们这次聚会,是为了讨论未来的走向问题。他尝试套话,卢特没再多讲。阿希礼知道兽人是为了躲避人类的石弹等武器才躲进密林深处的,这次讨论,想当然尔,应当是关于日后的生存问题。论单兵作战能力,人类远不及兽人,可是人类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和创造力。
但是在自豪和骄傲之余,阿希礼心底一直有着摆脱不掉的疑惑:兽人真的被击败了吗?
他完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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