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叹口气,抬头看了看秦锐。
始终无声挣扎的秦锐此时已经不动了,不知是不是已经死了。
苏禾禄回头怔怔的看着秦锐,听到身后大奶奶的声音,“阿禄,我比你还难过……”
大奶奶继续说,“阿禄,你现在肯跟他分开了吗?不山盟海誓了吗?”
苏禾禄如灵魂出窍一样呆了一阵,然后麻木的点点头。
大奶奶起身,经过苏禾禄时又在他头顶摸了摸,低声说了一句,“我最爱的阿禄,你会长命百岁。”
所有人都走了,大厅里只剩下苏禾禄和秦锐。
苏禾禄将秦锐揽在怀里,神情僵硬,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秦锐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说话时把苏禾禄吓了一跳。
秦锐低声问,“熬过去了吗?”
苏禾禄说,“嗯。”
秦锐笑了笑,良久,用更低的声音问,“我还活着吗?”
苏禾禄应,“你还活着,你会长命百岁。”
秦锐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自言自语一般说,“怎么才能不疼……”
最后一句低语几乎消失于空气里,“变成尸体吗……”
后来……
后来,等到秦锐苏醒的时候,迎接他的是苏禾禄的婚礼。
整个宅院到处都是如血似的大红,喇叭声震翻了天,竟然是一个古代形式的婚礼。
我不知道新娘是谁,从外观上看,个子矮矮的,走路很慢,甚至有一点蹒跚。
秦锐坐在高堂的位置,面前站着一对儿血人似的新人。
秦锐和苏禾禄彼此对视,久久未言。
新娘子忽然在苏禾禄背上推了一把,催促,“阿禄,说话啊。”
竟然是……大奶奶的声音?!
苏禾禄像木偶一样张了张口,然后吐出一整段文字。
他一字一句说得像个老年人,他对秦锐说,“你我不是彼此的归人,我们就此别过……”
秦锐木木的看着苏禾禄,跟没听见一样。
他们像两具尸体,也没多余的表情。
良久,秦锐忽然歪头皱了皱眉,问苏禾禄,“你为什么对我笑?”
苏禾禄至始至终都没有笑,反而是秦锐,在问完那句之后,忽然就笑了。
他笑得没有声音,安安静静的,像个活在过去的人。
大奶奶强行搀着苏禾禄,两人就要离开。
秦锐突然大声喊,“苏禾禄,你一直都在骗我!”
苏禾禄的背影僵了一下,却仍然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他们走之后,那些黑衣人又出现了。
他们动作利索的将黏在座位上的秦锐弄下来,然后带到了后院,倒吊在榕树上。
秦锐一声不吭闭上眼,他浑身的血管都暴突起来,一条条紫色盘亘在他的各处皮肤之上。
有一个黑影将一个火盆子放在秦锐头顶的地面上,火盆里装着一层紫色的透明液体,有火焰在液体之上熊熊燃起。
秦锐像被火烤的蜡油,不时有血液从他血管里渗出来,落在下面的盆子里。
黑影放完东西转身就走了,他抬脸的一刹那,我借着火光,悚然发现他根本没有脸。
原来那些走动的黑影子,竟然只是一件一件的黑衣服……
我没有继续留下来看着秦锐怎么被烤干,而是起身去找苏禾禄。
苏禾禄和大奶奶待在一个房间里,他们坐在桌子边,桌子上摆着两杯酒。
大奶奶的盖头掀了,她安稳的坐在苏禾禄面前,痴痴地看着苏禾禄的脸。
原本一直发呆状态的苏禾禄忽然扭头看着大奶奶,开口说,“敏惠,我后悔了。”
大奶奶和蔼的看着苏禾禄,没问他后悔什么,而是温柔的问,“怎么不叫大奶奶了?”
苏禾禄也不答她的话,径自问,“你还是不愿意把最后一颗药给我吗?”
大奶奶笑起来,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她似感慨的仰了头,久久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苏禾禄颓然起身,打开屋门的时候,他停在门口,背对大奶奶说,“我甚至后悔你把我复活……”
在他欲迈腿离开前,大奶奶忽然开口,“你以为我为什么在你身边安排那四个孩子?”
苏禾禄转身看着大奶奶。
大奶奶声音放低,垂着头,“四个孩子还剩下最后一个……你的药还剩下最后一颗。”
大奶奶咯咯的笑起来。
苏禾禄却脸色骤变,猛地转身跑开。
我没有跟着他去,而是在大奶奶身边来来回回的徘徊。
大奶奶伸手拨了拨桌子上的烛光,细碎的光芒跳跃在她狭窄的眼珠子里。
大奶奶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扯在桌边。
我控制不住的在她面前坐下去,忐忑的惴惴不安。
大奶奶自言自语着说,“这男人心啊……怎么这么善变?”
我不知怎么作答,事实上也没心情作答。
我满脑子都是她之前的话——四个孩子还剩下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是我吗?
可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大奶奶抬头摸了摸我的脸,“就算变……也该变给女人,你说是不是?”
我没吭声。
大奶奶的脸唰的一沉,她阴森森的盯了我一会儿,然后“扑”的冲我猛吹了一口气。
我感觉整个人都被她吹晃了,好像要散架似的。
我恐慌的四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视野里只有大奶奶的脸。
她冲我狰狞一笑,再次用力冲我吹了一口气。
我一下子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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