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雨夜里的幽幽光芒,脸色不经意地抹上几分阴沉:娄岚,澈儿是不是出宫了?
娄岚暗叫不好,自小苦读圣贤书的他撒谎的功力自然不够深厚,想否认,可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他。
凤寂一看,心中有数,点点头,不理娄岚,朝长乐宫的方向慢慢走去。
唉娄岚摇了摇头,苦叹一声追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跟在凤寂身后。
想必凤寂真的生气了,伟岸的背影上,通体的冷刹之气逼得娄岚心越来越虚。
刚踏进长乐宫的大门,一排宫人侍卫就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头埋得非常低,不是一般的行礼。
凤寂冷冷扫着他们,衣袖一甩,拂过空气就朝内殿走去。
空空如也的华丽宫殿,窗户还开着,夏天闷热的风吹开帷帐,更吹得凤寂的怒火蹭蹭地冲。
陛下身边的郑公公已跟在凤寂身边多年,凤寂的一个皱眉他都大概明白意思,见凤寂不动声色阴沉的脸,就像暴风雨前夕那般平静得骇人。
本以为凤寂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在窗边的小桌边坐下,冲娄岚淡淡地招手:过来,陪朕下棋。
是。娄岚一愣,但选择识趣地遵从。
郑元。凤寂叫出郑公公的名字,把棋盘端上来。
窗边种着一排竹子,清淡的竹香纯粹无华,混着泥土的自然味道,沁人心脾。
凤寂下棋的专用棋盘是一大块墨色的宝玉雕制而成,摸上去手感极其顺滑无暇。边角镀着金边,空增了富贵的奢华感。黑白的棋子都是由墨白两色的玉石制成。
你先。凤寂只是看着窗外,说道。
这就是生气中的凤寂吗?娄岚掐了下自己袖下的手,在意这些做什么?你们不就是君臣吗他深知恭敬不如从命,于是淡淡道:承让。双手夹起白子那份玉石专有的冷意令娄岚一颤,本就紧张,这下更是松了手,白子就落了下去。
白子在半空中落入了一个手掌心中。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是个成熟男人的手。
拿好了。凤寂把白子递给娄岚,两人双手一触时,凤寂皱了皱眉,反手抓住娄岚的手,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手怎么这么冰?
微臣没事娄岚冰黑的眼里晒出惊慌,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
凤寂直直地望着他,帝王独有的目光,深沉锐利,逼得娄岚根本不敢对视,只能垂头躲闪着。为什么那么怕朕?凤寂握着他的手更紧些了,连朕的关心都要拒绝吗?
陛下。我们乃君臣。娄岚侧侧头,声音倔强。
所以?
娄岚的价值,在后宫,在纸醉金迷的夜晚是体现不出来的。娄岚倏然无奈地苦笑着。
也罢。良久的沉默,凤寂冷漠地收回自己的手,继续下棋。
是。娄岚在格点上落下自己的子。
该你了。凤寂望着一盘黑白杀得激烈的棋,终于微微一笑,落下黑子,有点挑衅地看着娄岚。
娄岚以最快的速度看了战况,自知无力回天,摇摇头:娄岚输了。
你还没有认真地和朕下。
陛下不亦如此?
彼此都各揣心事。
凤寂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娄岚略微不敬的言语,淡淡一勾唇。
娄岚见陛下没有继续之意,缓缓地把黑白两子分别收好。玉石落下的清脆声,响彻在空荡的殿内。
当把最后一颗的白子放好后,娄岚抬眸的瞬间,看到凤澈和绯绯两个犯错的小孩,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
父父皇。从凤澈一溜进长乐宫大门的时候看着一屋宫人古怪的脸色心里就猜到七八分,与绯绯颇为无奈地对视一眼,慢悠悠地挪了进来。
凤寂眼波一扫,淡若无痕的清黑眼眸,看不到一丝怒意,但那是最可怕的平静。去哪了?
凤澈的头垂得更低些,绯绯突然伸过手来,纤细的手指紧紧地与凤澈十指相扣,冲凤澈微微一笑,然后对凤寂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不怪风车,是我硬拉风车出去的,若要怪就怪我吧。
不是!凤澈护猫心切,连忙着急地否认,不是的父皇,我自己想要出去玩,不关绯绯的事情了!
凤寂不恼也不笑,只是一点情感都流露不出来地看着他们,半晌说了句:真是一幅主宠情深。凤澈,两年过去了,你还没有长记性吗?
忆起两年前的那一幕,还清晰地在凤澈和绯绯的脑海里闪过,如刀尖上的血滴在记忆的水里阔开千丝万缕的红色花朵,触目惊心。
凤澈捏了捏绯绯的手,传去一道坚定的力量,静静道:记得。
那你还这么做是在挑战朕的心理极限吗?!倏然语调一提高,凤寂身边犹如炸开一朵火花,漆黑的眼睛,怒意熊熊燃烧。
凤澈的手心密密出了一层的细汗,绯绯担忧地看他一眼,凤澈的侧脸非常好看且精致,柔软白皙的线条,长长且不显娘气的睫毛,就是脸色不太好看。凤澈小心地抬起眼帘瞄向一边的娄岚,只见他的老师神色愁重,轻轻地摇头。
绯绯。突然凤寂叫起绯绯的名字,既然是你怂恿凤澈出去的,那朕惩罚你就是了。
凤澈急了,脸色大变:不行!
对天子用绝对的口气说话,凤澈简直在找死。绯绯凝重地拉住他:主人,没事的
凤寂深沉地望着他们两人:凤澈,朕最后提醒你一次,你养猫朕没有意见,但要是玩猫丧志,就不要怪朕狠心了。
凤澈如遭晴天霹雳,不可置信地看向一向开明疼爱自己的父皇。
你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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