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时,他先听到了“基佬”这个名词,而且他看到,说这个名词的人的表情怪异,像是对着一坨稀巴巴,臭哄哄的狗屎。
男孩伤心,很伤心,压在心底。
他最担心l对他心生芥蒂,对他视若无睹,对他不理不睬,但好在没有那么严重,有时确是有意回避,总的来说,还是有说有笑。
“诶,这个你不要了吗?”
“不要,烂了。”
“哪里有烂,好好的,还能用。”
“你要就拿去。”要离开学校了,宿舍里,大家都在收拾东西,男孩把自己的东西捡拾妥当,移过去,看着l收拾,见他把电视柜那般方方正正的储物柜里的衣物器具一股脑的搬出来,放在床上,一件一件的放进行李箱,把一个四成新的淡红色鳄鱼牌真皮钱包扔在一边,当成垃圾。
男孩捡拾起来,左看右看,拉开拉链,里面三个大格,两个小格,还有三个像阶梯一样的小袋子,一个活动对叠的独立小钱包,都还完好无损,只是略显陈旧。“你真的不要了?”
“你要吧,送给你了。”
“诶,这里写着绪江,不是你的吗?”
“是我的,绪江是我的笔名。”
“哦,那好吧,我要了。”男孩像是捡到宝贝,捧在手里,把玩半天,突发奇想,在折叠扣紧的钱包的另一边写下“绪华”两个字。他得意的举起来,在l面前扬一杨:“你看。”
“什么?”l一直忙着收拾。
“绪华,我刚刚取的笔名,好不好听。”
“呵呵,可以。”
“你看哈,绪华和我的学名相结合,感觉是不是有点气自光华,由内而外,表里如一。”男孩自顾自臭美一番,得意一番。
“诶,是哦,是不错哦。”l停下手里的忙活,拿起来看一眼,投来赞许的目光。
“哈哈,谢了,这个归我了。”男孩夺过钱包,夸张的在两边各亲一口,放进自己的行李箱。
小男孩长大了,变成男孩,他给自己取了一个与另一个人相对应的听起来还不错的笔名。
绪华:我就是绪华,绪华就是我。
☆、12 同学l
“喂,喂,喂…。”对方电话放下了,话筒里传来一个高亢的女人的声音,说着闽系语言,她听不懂我说话,我也听不懂她说话,所以她把电话撂下,像是请人救火那样大叫起来,随后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你找谁?你找谁?”非常拗口的普通话,我就试着在电话听筒里大喊:“供嗯啊!供嗯啊!”
“哦,xxxxxxx。”这下歪了,他以为我会说潮语,一大溜,我只听到一个哦字,半天不敢吭声,只盼l过来解围,只是这家伙很少着家,想他的时候数一数口袋里的零钞,凑够了,打过去,遇上这种情况,也实在没有办法。
过几天,再打过去,这下好了,是哥接的电话:“哦,你是他同学吧?他去惠州了,我把我舅舅的call机号码给你吧,你记一下。”
呵呵,我们的交往注定存在障碍,开始call他舅舅的时候也是半天说不清楚,很担心对方会视为骚扰电话,直接划入黑名单,不再理会。谢天谢地,他没有这样做,他转告了l,每次都会转告l,我每次都能接到对方的回电。
“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我问。
“可能不回吧,今年就在淡水过春节。”
“是吗?那好啊!这里很晚放假,我也不回家过年,要不…我去你那里?”
“这……。那你过来哦。”
那是两千年的春节,年二十九,实在也是有些巧合,老板娘通知说下午有一车柴油要送往谢岗,我要随车同去,我告诉她我卸完油把钱收到交由司机带回我就直接从那里去淡水,她同意了,那天我和司机卸完那车柴油已经完全天黑,司机把我放在一个比较繁华的有公交站牌的街道,调转车头走了。
站牌下,我认真的看着过往的车辆,唯独没有写着淡水方向的字样,等许久,再看看上面的车程表,哦,好像已经没有了,连末班车都没有赶上。
我来到站牌旁边的超市,打听询问,超市里友善的女孩微笑的说:“你早来半个小时就赶上了,现在没有了,那里有的士,你去问问看,应该会去的。”
我道谢,出来,朝着马路边一部画着白杠杠的红色的士,抓紧手中装着简单的换洗衣服的塑料袋子,对着车门,低头:“师傅,去淡水吗?”
“去啊,几个人?”师傅坐直身子。
“就我一人,多少钱?”
“打表呀,多少就多少。”
“不要,我不要打表,你开个实价。”
“145吧。”司机想了一下。
“138。”
“不行,现在油费涨了。”
“哪有?我帮人家卖柴油的,对汽油行情也比较了解。”
“小伙子,你看看现在几点钟?晚上开车,那边还比较偏僻。”
“那算了。”我转身作势要走。
“唉唉唉,140吧,开个张。”
“就138.,不去拉倒。”
“真固执,看你怎么也不像个普通打工的,跟我讲那两块钱。”中年司机讨好的笑。
“你不知道,那两块钱对我有特殊意义。”我故弄玄虚。
“有什么特殊意义?”司机不解。
“哈哈,不告诉你。”我兀自大笑起来。如果我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笑掉他的大牙,我心里想的是,138,一生吧!
车轮碾过繁华,滑进一条没有路灯的黑乎乎的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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