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你所说,连你都看不清他的元神,想必其中定有古怪。即便他不是犯人,也该查明他的真实身份。否则你教朕如何安心?”
散仙一愣。方才在庭院与酒道士对视时他竟没想到这一点……那人来历不明,万一要对皇帝不利呢?而自己竟只顾无聊下山去玩!看来这些天确实心烦意乱,做事欠谨慎了。
皇帝看着他。皇帝的考虑实则不如散仙所想,他只是担心那古怪道人伤害散仙。
散仙心里有愧,不敢与皇帝对望,便别过脸去。此时道长与侍卫都急急进来,向皇帝请示。皇帝下令将酒道士带来,道长赶紧去找人。许久,道长回来,说酒道士现不在观中。
“你是说,那位道士确实是睛明道人?”散仙向道长询问。
“精明……?”一旁的羊藿眨着眼插嘴。散仙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皇帝不动声色地扫了羊藿一眼,羊藿被那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禁打了个寒战。
道长一捋长须,沉吟道:“确是如此,老道不会认错人。睛明道长每年都会来小观拜访,昨夜也与老夫彻夜长谈,言谈举止皆然如常,可见并非乔装易容……”
皇帝冷着脸,哼了一声。
“观中藏龙卧虎,道长可不曾向朕提起。”
道长面露惭色,躬身称罪。
散仙想了想,道:“照你所说,睛明道长与你交好。他若要走,定会向你辞行不是?否则就是做贼心虚。”
道长连连称是。羊藿又想说话,一张嘴,想起皇帝的眼神,便闭上了嘴。
散仙见状,问:“怎么了?”
羊藿看看皇帝,不敢说话。散仙便凑上去,跟她咬耳朵。
羊藿这才小声道:“决明哥哥说,青葙子也是个道士……但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散仙又愣了愣。思考片刻,道:“那我们先去找决明。”回头正想对皇帝说话,只见皇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羊藿。
散仙会错意,将羊藿拦在身后,笑道:“这是我妹妹,别打她主意。”
皇帝的眼神变了变,嘴角微微扬起,玩味地打量着两人:“你何时有了妹妹,朕怎不知?”
散仙道:“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要出门,请陛下继续派人去找睛明道人。我很快回来。”
皇帝淡淡道:“你差遣朕倒是顺口。”
散仙牵起羊藿的手,正要出门,闻言转过身来,匆忙地拍拍皇帝的头:“乖,找到了回来给你糖——”突然想起皇帝不喜吃甜,匆忙又改口道,“给你奖励!”
羊藿吃惊地看着他。
皇帝嘴角一扬,抓住散仙的手,似乎想放到唇边,瞥见散仙握着羊藿的手,却顺势放下了。只道:“早些回来。”
散仙随口应下,带着羊藿走了。
皇帝独自留在房中饮茶。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上一用劲,茶杯碎了。鲜血和茶叶混在一起。
散仙与羊藿回到客栈,果然见到决明。羊藿离去时不曾留下消息,决明回来找不到羊藿,早已心急如焚。然而散仙就在一旁,决明只是教训羊藿两句,却并未怒斥带走羊藿的散仙。
散仙倒是有些吃惊。
听过缘由,决明陷入了沉思。散仙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决明。十年不见,身为妖魔的决明容貌上并无变化。他的眼眸与元神都十分清澈,妖气被束缚在小小的角落,无法冲开重重仙气。想来这十年里他一刻都未放下修炼。
可惜一见面就碰上这种事,否则散仙真想跟他坐下来好好聊聊。
有很多话,散仙无法对皇帝说,皇帝也不可能明白。相反,决明虽然与他不合,但毕竟是半妖半仙,两人多少会有同感。
此时决明忽然抬头道:“恐怕是那个小乞丐。”
散仙讶异:“小乞丐?他不过是个凡人小孩儿,怎么可能……”
“你就是小看了他,才会被偷。你不想想,青葙子偷紫珠做什么?”决明嘲道,“你在人世历练太少,毕竟不知人心。那孩子拿了你的钱未必就对你真心感激,顺手偷去你的锦囊也不是不可能。”
散仙反嘲道:“山上的妖怪倒比仙人入世了?”
决明眯起眼睛:“你要与我吵架,还是商量去找紫珠?”
“你们别吵呀……”羊藿又要哭了。
“先找到那道士再说。”散仙开始懊悔先前竟想与决明好好谈谈。这家伙的臭脾气也是一点没改,说话老这么呛人!散仙压下怒火,道,“你白天不是就在追查他么?”
决明起身,推开房门,头也不回道:“边走边说。我们没时间浪费。”
散仙一口老血哽在心头,咽不得吐不出,只好气郁地跟上。
决明的意思是,三人分头去找小乞丐和青葙子。分道扬镳之前,决明简单地把青葙子的来历告诉了他。
原来当初青葙子下凡时就出生在白云观旁。长大后喜欢游山玩水,为了投宿方便,就随便寻一处道观信奉。这些年来,他有意写一部山水志,因此那小道童称他大文豪。
游历路上,偶遇一位得道高人。高人看穿他是仙草,见他钟情山水不愿回归蓬莱,便赐了他一件法宝。那宝物名为小洞天,可大可小,可吞吐万物,正是散仙所见的酒葫芦。青葙子将元神藏在其中,旁人便再也不识其身份。
散仙毫不惊奇。于是决明继续说道:“那高人还传他许多法术,其中有一样,能看透对方元神,令他遇着仙人时可以及早逃跑。可惜他还未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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