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真的,他爹妈怎么会在一个山坡脚下埋了一口薄棺材,说是他们的小儿子在桥上和二蛋玩时掉进了水里,两个人都淹死了,他爹妈当年可都是哭得死去活来,难道是装给他们看的?以掩人耳目?或是为博取别人的同情?昊天没死,那么,他爹妈当年就是当着全村人的面在撒谎,其目的是为了什么,怕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
“我说呢,要是里头真的埋着他小儿子,哪有年年不来烧个纸啥的?你们看,这个坟头九年了连个纸灰灰都没见一张。”一位砍柴的大妈指着坟上茂密的茅草对师徒俩说道。
陶望着自己的坟,他心里很不平静,这个坟就是爹妈心里的他,死了九年了,而且连一眼也顾不上来看。师傅心疼地望着他,握住他的手,师傅这才懂了陶这些年心里的苦楚。九年前发生的落水事件,在陶心里一定是个噩梦,否则,他爹妈不会连个尸身都没见着就草草把“他”埋了。他没有逼问陶陶,师傅不傻,这事肯定是那个狠心的爹妈策划的一起阴谋。
“陶陶,别难过啊,你还有师傅呢。”返乡的路上师傅揽着陶的腰,尽管陶长得比师傅还高,但在师傅心里他依然是那个喜欢偎在自己胸前的陶陶,师傅也懂了陶为什么会死心塌地喜欢自己,因为陶想要一个安全的怀抱,一个温暖的家。这次回来,师傅才真正地进入了陶的内心世界,感受着陶那颗不被世人认可的金子般善良的心,他为陶曾经承受的磨难心痛不已。
来到村里的委员会,见过村支书,师傅就把想把陶陶的户口转移至西安的想法跟他说了。两鬓斑白的老支书就是当年给陶陶起名的宋老师,他心疼地望着站在师傅身后仪表堂堂的陶,极爽快地笑着答应了,“昊天,八年前他爹就把他的户口注销了,现在他是个没有身份的人。这样吧,反正他爹妈都没资格再认他了,我出个证明,再拿到乡政府去办个手续,恢复他的公民合法身份,明天你们再过来,这样你拿着这些材料就可以直接在你们那里把他的户口落实下来。这孩子,真是老天长眼啊,遇到你这个贵人,算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昊天,你师傅往后就是你的大恩人,要好好孝敬他,明白不?”
陶点了点头,其实不用老支书提醒,他这辈子也会好好待师傅的。师傅对老支书千恩万谢,临别时老支书叫住了陶,“昊天,九年前你落水那件事,要是有冤屈的话让你师傅帮你写个起诉书,告你那狠心的爹妈,你宋伯会帮你打这个官司。”
陶没有表态,是啊,虽说世间善恶有报,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如今也受到了良心的责罚,在村人面前已经抬不起头来了,那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师傅是理解陶的,他对陶作出的这个决定也很赞赏。回到陶陶的家,他哥六年前就出门打工去了,每个年末才能回家一次,他嫂子(也就是二蛋他姐)在扮猪饲料,身边有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叫小花,才从学校放学回来,正趴在凳子上写作业,抬起头很好奇地盯着师傅和陶看。陶陶的爹妈自知无脸再见陶,这天躲到外村的亲戚家里去了。
“昊天,你们坐。”二蛋他姐当年不知道他爹妈对陶还有二蛋犯下的事,二蛋的尸体从河里打捞上来时她还伤心地哭了好几天。一晃九年了,陶陶竟然活着,她心里其实是高兴的,陶和她兄弟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一看到如今高高大大的陶陶,她不由得就想起了二蛋,眼泪就情不自禁地往下掉。
师傅从兜里掏出一把糖递给小花,乐呵呵地笑道,“要好好读书,瞧你娘辛辛苦苦的多不容易啊,要为你娘争气。”小花点点头,害羞地就埋下了头,继续握住铅笔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字。
等陶陶转移户口的所有手续都办齐了,已是第三天的后晌,陶的爹妈还没见回来。师傅就把十万块钱给了陶的嫂子,还跟她说等陶的爹妈回家来后,就跟他说陶陶不恨他们,叫他二老放宽心好好过日子,哪天得空还会过来看望他们。二蛋他姐又是泣不成声,师傅的车开出村子好远了,她还站在一棵洋槐树下久久地望着,像一个梦,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陶陶还活着,当年那个被大人嫌弃被小孩耻笑的哑巴,而今落户去了西安,成了李子沟人人艳羡的城里人。
汽车在山间公路上稳稳地行驶,远远地就望见了沐浴在一片霞光中的西安城,师傅在路边停下车。“走,陶陶,山上空气好,咱去山上走走。”师傅拉起陶的手,用遥控器锁了车,沿着野花遍地的山间小路往前走。林中有小鸟在婉啭地唱歌,阳光从对面山头像瀑布一样流泻过来,树影随风摇曳,真的好美。
树丛里有一只松鼠骑在另一只的背上交媾,师傅问陶陶,猜猜那一对是公的还是母的?陶笑而不答,师傅就亲昵地在陶的耳边低声说,“是一对公的,在搞同性恋呢。”陶的脸腾地就红了。
陶小时候就喜欢一个人躺在山上的石头上仰脸望天,而如今,身边有师傅陪着他,师傅拥着他躺在山顶一片香毛草上,陶闭起眼睛,闻着师傅身上散发出的烟草味和身下香毛草的清香,他的嘴角漾起悠然的微笑,他想自己生命中能这样长相厮守的人,唯有师傅一个,不被世俗羁绊的自由,心如闲云野鹤般天马行空,累了,就偎在师傅怀里美美地睡上一觉。他伸出手抚摸着师傅,也不睁开眼睛,他喜欢这种实实在在的来自指尖的温柔的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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