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很恋家的人,偌大的工棚,那么多的人,他对我那么好,应该是……?
我站起来,走过去,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下颚顶着他的头皮,鼻子闻着他的发香,做了几个外人看不出来的亲昵动作,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没找到。
“抽水烟吗?”他的大哥移过来一只大大的竹筒子,问我。
“这是什么?”我问练煜。
“水烟呀,我哥问你抽不抽水烟。”
哦,我都忘了,伸手从裤袋里掏出白沙,抽出三支:“来,您抽烟。”给了一支给他的大哥,像穿针那样塞了一支在练煜的耳背上,自己叼一支。
他大哥乐哈哈的伸出双手来接:“抽你的发财烟哦。”然后又拿起那个大大的竹筒子,在我面前扬了扬:“叫你试试这个,我从家里带来的。”
我第一次见这样抽烟,应该说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身边的人这样抽烟,有点好奇,但还是不知道如何操作,想起他大哥时不时嗡嗡嗡的咳嗽,也就不敢恭维。
练煜吃好了,把碗筷洗刷好,码放好,抽出耳背上的香烟点上,看着我:“这里乱七八糟的,打工的生活就这样子,连一个好点的凳子都没有,呵呵。”好像我是什么富贵大少,反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大哥,我就在外面油站上班,也是打工,你要有空了,出来聊聊天,我想学习学习你的家乡话。”我走近一步,对着他的大哥,大声的,慢条斯理的说,重复一遍,我估计他也是不太听得懂我的话语。
说完,向着练煜笑一笑,走出房间,外面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不远处,几个人围着一台东风车的车头,像是在讨论什么,谈笑风生。
☆、17 练煜添丁
“来,请你们喝红牛。”第二天的傍晚,练煜兴冲冲的买来几支红牛,用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子装着,拿到我两兄弟的面前,每人一支。
“你又中马了?”很少见他俗套得像小伙子那样,高兴就请喝红牛。
“比中马更加值得庆贺。”
“难道是你挖到古董了?还是挖到古墓了?”我追问。
“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快点说,不要卖关子。”我急切的问。
“我老婆生了,一个男孩,八斤重呢!哈哈,哈哈”
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呵呵,呵呵的笑,这下哈哈,哈哈的,还那么大声,像是初为人父,就算是初为人父,也不至于吧。那么开心吗?我不太懂。
“恭喜,恭喜,恭喜你当父亲了。”我抱拳作揖。
“早就当父亲亲了,这是第二胎,哈哈。”
“哦……。”我就更加不懂了,脑子里在搜索了关键词,第二胎,男孩,八斤重,这些都能带给他无限的荣耀。也许地方不同吧,也许因人而异吧,他喜欢,所以他高兴,朋友嘛,他高兴,所以我高兴。
“今晚庆祝一下吧。”我说。
“今晚要开工。”
“那就明天晚上,我请你吃宵夜。”我又说。
“明天回家了,哈哈。”
“哦,这样啊。那……还是今晚吧。”我不容他质疑。
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我叫上晋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庆祝方式,就一个宵夜,还是和记的濑粉,一碟卤肉,一支水,简简单单的,我们来到丽晶酒店后山的工地上。
漆黑的夜空被一道一道强烈的车灯划破,低鸣的虫语被隆隆的机械声覆盖,车灯照射的光亮中扬起厚厚的灰尘,隆隆的机械声响中分散着或者排列着等待装土的东风车,三部挖机伸缩着巨人一样的长臂探下去,提起来,朝着东风车的车兜里倾倒泥土,倒一下,车身晃动一下,倒一下,车身又晃动一下,三下四下的,车子慢慢开出来,下一部开进去,井然有序。
大半个山头已经被刮得面目全非,黑夜里,看不到青葱的树木,只见稀松的泥土和凌乱的石头,坑坑洼洼,一条临时铺就的道路留着坦克链轮压过的痕迹,蜿蜒盘旋在那里,尽头是一部大一点的挖机,操作室的架子上挂着一只25瓦的水银灯,灯光照射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熟练的推拉摇晃,如同挂档那样。
“你帮我送过去给他吧。”我把属于练煜的那份宵夜交给晋民,不知道当时是考虑到怕影响练煜开工,还是期盼他能通过接到这份宵夜而知道我的到来。
“阿文,练煜叫你上去。”晋民下来的时候直接就这样说。
“他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告诉他的。”
被戳破了我试图想要制造的一点点小浪漫,却肯定了,我如果现在上去不会影响别人的工作,也不会影响别人的管理,我拍打一下晋民的手臂:“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你去吧。”
不是太远,道路却不好走,一脚高一脚低,突然一部东风车开过,站在一处,看着这个笨重的大家伙摇摇晃晃的,好像没了重心,生怕它侧翻过来。熟识的司机会远远的响一声喇叭,告知他看到我了,或者告知我可以放心。
临近,那里等候着两台车,车屁股对着挖机,已经被挖出一个不深的大坑,整部挖机悬在一个比挖机稍微大些的土堆上,看着让我愁上心头,该怎么上去呢?
“文,上来呀。”练煜看到我了。
我正想说什么,只见他把巨臂伸了过来,快速的伸了过来,翻斗放在我面前的十米之遥,大声叫我站到翻斗上面,我有点战战兢兢,还是踏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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