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从我明确知道自己喜欢成熟的同性的时候开始。
那种自卑感遍布全身,根深蒂固,像毒瘤,像病菌,啃食着我,折磨着我,尤其是在夜阑人静,孤自独处时。
因为我总感觉,大部分的时候,我是被抛弃的,被排除的,被放在替补席上的。验证在我刚出来找工作的那段日子,后来回想,仍然心生悲凉。
99年下半年,我以实习的名义来到东莞找工作,当时哥哥陈雄在厚街圣湖大酒店打工,另外,我还有一位很好的同学是东莞厚街人。因为有个依靠,所以直接来到东莞。
开始的时候,我是吃住在哥哥的集体宿舍的,偷偷的,但是不长,被劝离了。后来,就来到同学家住,一住住了一个多月,同学义气,一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我自己一直不好意思,这样住下去总不是办法。
在这一个多月里,我拼命的找工作,最初,还考虑着找点比较体面的的工种,但是,没有实际技术,没有工作经验,连毕业证都还没有拿到,要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并非易事。慢慢的,就托哥哥和同学找熟人推荐,每次见到真人之后人家都会委婉的回绝。
清晰记得,哥哥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找工,无功而返的路上,他说:“如果你再长高点就好办,如果你学的专业不是酒店管理就好办,如果你在岁末大量招工时出来就好办……”。听得我很想跳车,跳下自行车,跳进来往的大车小车。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对加了“如果”的假设语非常反感。
半个多月后,该找的,能找的,他们都帮忙问过了。同学忙,也不太顾得上了,哥哥也没辙了,只好借了一部自行车,叫我自己四周找找。
我来到虎门劳务市场,人家要我交三百元押金,我说没有。
“两百呢?”
“也没有。”
“算了,交一百吧,帮你联系一份杂工类的。”
我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怯怯的:“一百也不够。”
那人白了我一眼,不说话,转身忙别的去了。
去了很多工厂,小工厂一般不招人,就算招人,也很少贴出告示。大工厂招人,厂门口会贴着“招工”,“诚聘”之类的,但是进不去,很多次被保安拦住了,一问,人家很生硬的:“招够了,不要了。”
我这人嘴笨,听见这样说,就只能悻悻的,离开。隔日再来,来来回回,那一个多月里,从白沙到陈屋,大街小巷,我几乎眯着眼都不会迷路。
内心还是想找回专业对口服务行业,比如酒店类的,就为这点坚守,却换来别人奚落。
有一天,我看见“如月明大酒店”门口一个三角铁架支撑着一块长方形的木板,木板上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大大的“诚聘”。落款是,求职面谈,请上五楼。
我直接进去,经过一楼的大红塑料地毯,没找电梯,蹬蹬蹬,小跑着上楼,到五楼入口,稍微整理一下衣冠。慢步前行,在通道遇见一个男人和三个女孩在说着什么,一看像个领导。我揉了揉喉结:“请问,这里是不是招工?”
有个女孩回头,但那个男的并没留意到,我又站直了,双手握抱在皮带扣前,稍稍低头,重复一遍:“请问,这里是不是招工?”
这时,那个男的回头,看了我两秒,横眉怒目:“是谁让你上来的?”
我胆怯:“刚才在楼下看到你们的招工广告。”
“你再下去看看清楚,丢你老母,连男女都分不清楚?”那人很大声,把旁边的几个女孩吓一跳。我也吓了一跳。我当时说的是普通话,但我能听得懂粤语。
下来一楼,再看诚聘,原来上面写着,只招女工。
还有一次,我去古城酒店应聘一个厨房小工,主管人员问我:“你以前做过吗?”
“做过的。不是很长时间。”我硬着脖子,演戏一样说出这句事先排练好的台词。
“哦,我们这里只招有相关经验的。”
“应该没有问题。请您给个机会。”我不知道他带我去厨房干什么。
“这里,这块姜,你自己选择刀架上的刀,把他切成丝。”他看着我。
我没有犹豫,这次看清了招工上人家写着要有经验,所以即使我没有经验,表情上也要装得很有经验,抽了一把薄一些的菜刀,先切片,摆好,再切丝。哆哆哆,哆哆哆,其实我在家里切菜还是不错的,但在这里,切的又是很不规则的生姜,加上内心紧张,切到后面结尾处,姜片打滑,锋利的菜刀跳到左手大拇指上,一下就见血了,露馅了。
“对不起。”离开的时候,那人拍了拍我的肩。
“对不起。”我微笑着向他点头,右手手掌握住左手大拇指,离开。
最卑微的一次,在圣湖大酒店,见有招工通知,上面写着:
1 保安一名,男,30岁以上,有退伍证者优先。
2 服务员多名,男女不限,五官端正,有相关经验者优先。
3 清洁工两名,条件不限。
哥哥之前帮我问过,就我这一米五三的身高已经不行了,但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人事部,人事部的吴部长给了我一份表格。我认真的填写,实事求是的填写,在学历这一栏,我写中专。在特长这一栏,我写通过了剑桥bec中级考试,有证书。
填好了,交给她,她打量我一番,问:“你是应聘什么职务?”
“服务员吧。”我微笑。
“嗯…不好意思,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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