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别过来!”
叶无之焦急的想出来搀扶,却立刻被叶无名喝在了门内。
用他的长刀挣着地面勉强站立,胸口一阵憋闷,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点点血迹撒在殷墟光洁的地面上,一片触目惊心。
从小长大的师兄弟皆是一脸焦急的心疼,各个都想冲上前来扶一把,叶无名抬头却看到面无表情的叶玄羽,他依旧是那个冰冷的眉眼,冰冷的银发,明明内心早已焦急如火,明明会去将晓楼当做是自己的叶玄羽,仍然压抑着一心的挂念,冷若冰霜的看着他。
慢慢的一边嘴角翘了起来。
叶玄羽啊叶玄羽,原来你情愿背着着枷锁也不愿痛痛快快的做一回人,原来弃如敝履的狗命也不能换来他一丝怜悯,原来你情愿看心上人在你面前肝脑涂地也不能正视自己的心。
叶无名身形晃动,笑着放下他的长刀:“你们都是这凌霄门里的人,今日谁也别出来,而我,也绝不会再进去”用刀尖在地下狠狠划出一道横线,长刀划动坚硬的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殷墟万年如一日的寂静,仿佛划在了叶无名的心上。
“叶玄羽,你听好了,从今天起,我欠殷墟的,我还清了”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得清清楚楚:“从今往后,江湖再见”拖着长刀的少年决绝的转身,从袖口里掉落的一片合欢花,早就干枯轻如羽毛,随风飘落在叶玄羽的脚前,不知是无意间掉落,还是有心丢弃,仿佛将那日在柳门镇石桥下面,深情的望着叶玄羽背影的叶无名一起丢弃了。
于是,叶无名还是那个桀骜的叶无名,叶玄羽还是那个冰冷的叶玄羽。
划在他们之间的线,如同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终究这一天,那个最想下山的人,决绝的走了。多少次午夜梦回,叶玄羽都历历在目这一幕,曾几何时他以为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可以坦然接受,以为是自己亲手放进包裹里几个馒头,作为师父安抚着说一句:自己在外,多加小心。以为可以亲自送出凌霄门,再看一眼回头朝他挥手的少年。
却没想过,原来分离的这一天,如此决绝。
第10章 第九章
那天午夜,叶玄羽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了江家女儿,梦见了柳门墓地里那书生样子的男鬼,他梦见那男鬼对他说,他要走了,他的娘子过的很好他便放心了,奈何桥前不必相会,愿她天长地久,长命百岁。在清晨快醒的时候,他梦见叶无名拖着他的黑金长刀站在自己面前,用那刀在地上狠狠的划出一道,火光崩裂,渗出黑色的血浆,叶无名站在那道鸿沟的外侧皱着眉望向自己的眼流出黑色的血泪,忽然地动山摇,叶无名的脚下坍塌,整个人随塌陷掉落,叶玄羽匆忙伸手去够,只抓到衣角,却看见叶无名用长刀割破被叶玄羽抓住的衣角,狠狠的说:从今以后,江湖再见。
缓缓睁开眼,叶玄羽身后已然s-hi透,轻轻扶掉额上的汗,叶玄羽唤来了叶无藏,终有一日,殷墟要交给他。
看着眼前挺立正直的少年,叶玄羽觉得,他比自己更适合殷墟,面对叶缘,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自己呢?十几年来,叶玄羽第一次觉得前路漫漫。
“叶无名重伤离开,我始终放心不下,还是要去找他,我今日将殷墟交给你,我不在你则带我执掌殷墟,你可以吗?”叶玄羽问。
叶无藏抱拳在身前,颔首行礼,慎重道“弟子定不辱使命”。
轻轻点头,叶玄羽望向窗外,殷墟笼罩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如不知所措的前方,眼神迷离萧索。
方井村,叶无名曾经提到过很多次,说是因为有一口方井从而得名,叶玄羽记得,那时候年少的叶无名用手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尺寸,如今亲眼所见,果真那顽劣的少年是夸大了几分,也不过是一口平平的方井而已。
村子里民风淳朴,不似外面繁华,也说不上是固步自封,若说是世外桃源却又夸大其词,有点像自我满足的小村庄。
叶无名说过,在他没上殷墟之前曾来过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念念不忘。
叶玄羽坐在方井村邻村的集市上,看众生百态琐碎的日常,有时也觉得有趣,茶馆的凉棚可以遮出一块y-in凉,叶玄羽坐在这里看村口的大黄狗抢小孩子的烧饼吃,看卖菜的大婶和卖糖葫芦的大哥因为谁占的地方多谁占的地方少吵得脸红脖子粗,看一个卖豆腐的清瘦少年吆喝着卖豆腐,看旁边书院里的红衣少年总是探出半个身子朝卖豆腐的少年微笑。
小小的一方村落每天无非为了几两银子生计奔波,无非就是为了些j-i毛蒜皮的小事发愁,卖豆腐的清瘦少年每天都会送一碗甜豆花过来,叶玄羽也曾问过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位长相清秀朗逸,身背长到的黑衣少年。
而叶无名却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了无踪迹。
望着层层如黛的远山,叶玄羽也曾问过自己,到底来寻他是为了叫他回去,还是只是为了寻到他才安心,是出于师父的关心,还是对心上人的挂念,百转千回,仍不得解。
村子里卖豆腐的少年叫林双,叶玄羽来之前他家来了一位人们口中相传叫他财神爷的人物,林双一双眼睛干净清澈,每次集市结束总喜欢和叶玄羽坐在一起,偶尔聊上两句,每次聊到家里的那个财神爷,林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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