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用再羡慕小老百姓那平凡简单的日子。
毕竟那都是梦想,他从来就没钱过,就算有,师兄也不可能和他一起生活。梦想这种东西,随著岁月的消逝,也跟著越来越不清晰了。
而现在提在手中的鞋子,收在胸前衣袋里的发带,那麽真切那麽实在,和梦想比起来,简单得多,却具体得多。
杜知书没察觉自己一路上开心得嘴角都是上扬著,口中哼著不成调子的歌。他习惯了不幸福,从不知道幸福为何物,傻气地以为自己那份愉快是因为买了漂亮的东西,以为自己那麽轻快的脚步是因为头顶上的太阳光和煦温暖。
这一路哼哼逛逛,等他从中药店出来时,天色都黄昏了,出来晃了这麽久,有点想念那死人了,肚子也想念著蒸蛋,他加快脚步往客栈的方向回去。
半跑半走,经过了一条灯红酒绿的小巷,巷子内人来人往,有穿著华贵的公子,贩夫走卒打扮的粗汉子,有老的有年轻的,但仔细看,全是男人。
巷子内的楼座座热闹,也不知道是在卖什麽,传出来的有嘻笑作乐的声音,有琴乐歌唱声,划酒拳的吆喝声……
杜知书没见过世面,有些好奇地停下脚步观看了会,这一驻足,却发现了更不寻常的地方……
楼子里进进出出的,楼上雨台倚著栏杆招手的,在楼门口和那些男人们勾著手或调笑著的,那些穿著漂亮衣裳仪态万千的环肥燕瘦,远看像娘们,但仔细看却全也是男的……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南馆花街?
窑子都没去过的杜知书,自然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睁大眼睛东张西望,观察一番後,得了个结论:
没一个比他家的百川哥哥美……
而且这些男人太娇气,气质阴柔女态,脂粉味重,就算长得好,杜知书怎麽看怎麽疙瘩。
他家的百川,美得如花似玉,却又帅气得威风凛凛,特别是他揍人的样子和操人的样子,那个霸气那个狠劲啊这里再多的美人都比不过……
想著便是得意,更多思念。才一个上午没见,怎就这麽想念?恨不得长了翅膀,立刻飞离这个烟花巷,飞回客栈。
可当他一转身就要快步离开时,一个擦身而过的身影却让他停住了脚步。
他有些迟疑,深呼吸了几口气,揉了揉眼睛,按著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口,转过身去,用视线追上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为什麽会在这种地方遇见?
为什麽总是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遇见?
杜知书的心中有惊愕,有不解,但更多的是难以克制的牵挂。
他还好吗?在那梦里……
从背影上看不清楚,但至少好手好脚,步伐轻快不拖泥带水,身板直挺,衣装整洁……
那件月白色的衣服,没了梦里头那血迹斑斑,杜知书可就认得清楚了,那是杜若水最喜爱的样式,最中意的颜色,不赶尸时,十天内有八天他总是这样穿。
捏著那鞋子包裹的手全是汗,脑袋浑浑噩噩,杜知书不知道自己想追得是什麽,喉头黏哽著想叫唤又叫不出声,可双脚却不受控制地迈开了步伐,朝著那身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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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蝎 56
看似一条不宽大的巷子,可走进去才发现巷子又深又长,蜿蜿蜒蜒在里头绕了半天还没看到尽头,那长度甚至还不输给外头热闹的市集大街。
巷内有巷,楼中叠楼,挨肩擦背的一下飘过去一团紫色的,一下晃过来一席粉红色的,一下有人拉他一把,一下又有人对著他招手,杜知书眼睛都花了,要不因死死地盯著那个月白色的身影,他恐怕会在这明明是小巷子却复杂得有如mí_hún阵的地方迷路。
倒是杜若水,在这乱杂杂的巷子内,依然走得若无旁人,脚步没有一丝的犹豫踌躇,更没观光流连鉴赏品花的兴致,他就只是快步地在人群中穿梭著,像是早就决定了某个目的,直直往那目的前进。
因为俊秀的外表,好几次还被当成了倌儿拦了下来搭讪,不过那些人一见到他那冷得像是要掉冰渣子的神色时,多半识相地退了开来,几个不知好歹的登徒子还在那纠缠著,可没一会儿只见这几个男人不停搓著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手沾上什麽,痒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跟在後头的杜知书却看得很清楚……师兄的咒术已经进步到这个程度了啊......连画符都不需要就能凭空起咒……
反观自己,这些年来,除了长高度长头发长指甲长年纪,其他各方面都毫无长进,真要练到师兄这个程度,恐怕这辈子是无可能了。
又一个不长眼的家伙靠了上来……这王爷庙的男人,还真不是普通得好男色,别说那cǎi_huā大盗专采菊花,看这南馆花街上热闹的程度,毫不避讳地男欢男爱,甚至连悬赏的奖金都给菊花乾充数……
此地不宜久留,特别他家百川哥哥那麽美,在这多危险啊……
杜知书胡思乱想著,才一闪神,那紧迫盯著的身影竟然给丢了!他急得手脚并用,边跑边推开挡在前头的路人,也不管招来咒骂瞪视,一路就莽莽撞撞地杀到了最後见到师兄的那个弯角。
这弯角延伸出去好几个巷中小巷,光是主巷两边的楼就不知道有多少,杜知书站在那,东南西北也不知该往哪找起,正在犯愁,那熟悉的清冷声音从身後的那栋楼传了出来。
「除了他,谁都不要。」
杜知书转过身去,便见杜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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