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前,一脸歉意的微笑,利索地为我送上新调好的威士忌。“对不起。大人,让您久等了。”
我一震。他们自然不会叫我名字,然而这个“大人”,我也不习惯。
“没关系,我正好喝得慢一点,免得太快醉倒。”
我们终于消除了误会,相互笑起来。
☆、第十四章 托付 (9)
我心情大好,又有些醉了,因此不在意被人推搡,更不明白旁边那人叽里呱啦在说些什么,直到被混合着冰块的酒水泼了一头一脸。
一块冰碰巧溜进了我衬衣的领口,顺着脖颈、胸膛滑下去,慢慢溶解,我被这冰冷的感觉激醒了,还有脸上淌下的威士忌。我盯着对方,他身穿土黄色党务制服,手里拿着那只厚底玻璃杯,有点不知所措。我不认识他,但是那上了过多发蜡的头发,依旧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我有印象。
“据说,地狱里有一层是专门收押浪费威士忌的人。”我慢条斯理地说着,站起来,这下我比他高了,我从他手上拿过空玻璃杯,放到吧台上。“你不应该浪费威士忌。”话音未落,我便回手给了他一巴掌。
一片惊呼!喧哗似乎比他泼我酒的时候更大。也可能是刚才我没有注意。
那张胖脸立刻红了半边,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对我挥起拳头。不仅是他,我身边已经聚集起一群身穿各式制服的人,当然真的要动手的并不多。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还穿着漂亮的制服。在场的都看得清楚,先动手的是他,他先泼我酒,理亏的是他,我是正当防卫,来而不往非礼也。倒霉的只因为我是平民,从这身衣服上看。
我后面是吧台,退无可退,突然身前多了个人,是威廉。这孩子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吧台里钻出来的。
威廉挡在我身前大喊:“对不起,长官,男爵喝醉了。”
“如今这世道,贵族已经不吃香了,威廉,你可别犯傻。”
“是啊,威廉,快躲开,别惹得凯特尔先生不开心。”
不管是好心提醒还是恶意讽刺,威廉一概听不进去,死心眼地站在我面前,没挪动半步。
“喝醉了?那也是你这小贱人偏心。他一喝完,不用叫,你就自动过来给他续上。你说说,我要的‘红粉佳人’已经等了多久了?”
“红粉佳人!”我拨开威廉,瞅着那个被称为凯特尔先生的人满脸的肥肉和硬壳似的贴在脑门上的头发,大笑起来。我笑得几乎弯了腰,不得不用手撑住吧台。
“你还敢笑!”凯特尔扳住我的肩膀,挥起拳头,却被我死死抓住,动弹不的。刚才被你偷袭,现在我已经清醒,你可是再也捞不到便宜了。
凯特尔的脸渐渐变成了紫红色,我冷冷一笑,抓住他的肥手向手腕外侧用力向拗过去,他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额头瞬间沁出汗珠,身体随着手腕一起往后倒。这种脑满肠肥、大腹便便、靠溜须拍马向上爬的党务官员本就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的。
“快放手!男爵!求你了!”这声音并不熟悉,也谈不上亲切,但因为其中真诚的关心与担忧,我不能不听从。
我松了手,冷眼旁观凯特尔捧着右手,在旁人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他怨毒的眼神,我冷笑,他的大肚子上勒着武装带,可惜没有枪,不然我敢肯定他现在一定会拔枪杀了我。——这是否正是我灵魂深处期待发生的事呢?
我一阵恍惚,颓然坐下,失魂落魄,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
我已经记不清后面发生的事了,好像有人赶来处理,不是警察,是酒店的保安和经理。像布里斯托尔凯宾斯基酒店这样悠久历史、接待过许多名人、要人的豪华酒店自有处理日常麻烦的办法。
经理亲自送我回房间,让服务生把弄脏的西服、衬衣和领带拿去干洗,还免了今天晚上的费用,道歉、赔礼,我被弄得很不好意思。他们走了以后,我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放松放松。
锲而不舍的门铃声终于把我吵醒了。
会是谁?什么事?这么急!我晕晕乎乎地爬出浴缸,在腰上围了条浴巾,浑身趟着水地赤脚走去开门。
“威廉?”
我们都愣住了。
我倒不是因为自己衣冠不整,而是没想到他会来。“现在几点?你下班了?”我回身到小吧台上拿起手表来看,难道是自己在浴缸里睡了几个小时?
“不,我现在休息,有十五分钟。”
那孩子的声音很小,怯生生,听着叫人心疼。
我走进浴室,换了件浴袍出来,见他还站在门口。“你打算在门口站十五分钟?”
见威廉使劲摇头,我不禁乐了。“那还不进来。” 我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有事吗?”
威廉这才走进房间,微微红着脸,从身后拿出那瓶细颈大肚的威士忌,就是我刚才喝得那瓶。“这个给您。我想您还没喝好呢。”
我接过酒瓶,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向沙发,笑道:“还是你懂我心意,真是瓶好酒。谢谢。”
我打开衣橱,从军服的衣袋里拿出皮夹,取出两百马克递给他。刚才服务生拿走西服的时候,我把皮夹放在了军服的衣袋里,明天要穿的。
威廉没接钱,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说话也不利索了。“这是……送给您的。”
“威廉,你工资不高,这酒我不能接受……”
“不是……不是我……是经理……是经理说……给您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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