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色?
“嗨,我演得不错吧,连落红都像是真的。”手心的疼痛已经没有用了,我狠狠地咬下嘴唇,转身走向门口,开门,关门。
没有人阻拦我,安德斯舒尔茨可能也沉浸在兴奋中,先前我看见另一个秘密警察把手伸进自己的裤裆。我咬着嘴唇,闻到满嘴的血腥味,竭尽全力保存最后一点意识。现在不管是谁,只要一碰我,我就会在他面前倒下。我不能倒下,决不能在这里。
我已经没有了呼吸,我也看不见东西,听不到声音,但我要离开……一定要离开……
☆、第十三章 婚礼(13)
那个人,穿着领子和袖肘镶有棕色小羊皮的驼色外套,戴着插有野鸡翎的棕色毡帽,那样熟悉的身影,高大、魁梧、粗狂、强悍,转过身来,红润的脸膛,漂亮的八字胡,八字胡翘得那么高,因为他在笑,浓眉下,那双蓝眼睛的周围堆满皱纹,也在笑。
“父亲!”我惊愕地叫道,“你怎么站起来了?”
父亲走向我,伸出一双大手。“傻孩子,天堂里是没有病痛的。”
“天堂?这里是天堂?”我环视四周,除了父亲和我,并没有其他人,还是我看不见?
“不,这里不是天堂,这里是通往天堂的路口。你看,马蒂,那条路,那里通向地狱。”
“你是引导我上天堂的吗?”见到父亲的喜悦叫我有点忘乎所以了。
但是父亲摇摇头。“我是来阻止你下地狱的。”
阻止我下地狱?我黯然苦笑。“除了地狱,我还能去哪儿?”
父亲的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收敛起笑容。“我不知道你以后究竟会去哪儿,或许真的会下地狱,但不是现在。”
“有区别吗?”
“有,不然我就不会来了。”
你来了,父亲,你知道我是多么渴望见到你,我有太多的话要对你说,可是……我呵呵冷笑。“你在乎?不是你说我该下地狱的吗?”
父亲深深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他是在犹豫?是在想怎么说?他可从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特别是我。他是我的父亲,是庄园的主人,是迈森巴赫男爵,傲慢固执、暴躁易怒,他会犹豫?他的蓝眼睛从来没有如此柔和。
“所以我来,我要赶来,向你道歉,我的儿子,我要跟你说对不起。”
我没想到,这几乎比他站起来更让我震撼。父亲向我道歉,不是调侃,不是嘲弄,是发至肺腑地、小心翼翼地地向我道歉,为什么?
我从来没有因为父亲的那句气话而恨过他。不是他诅咒我要下地狱,而是我自己认为我一定会下地狱,因为我犯了太多的罪孽,只有下地狱、受折磨才能赎我的罪。
“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走的时候陪在我身边。如果当时我能,我一定会亲口告诉你:我爱你。”
这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你当时不能说话?但是你能看,你看得见,可你从来不看我。”
“因为我害怕。”
“什么?”
“我害怕,孩子。我不是不愿意看你,我是不敢看。”
“不敢?”
“是的,不敢。我怕你误会,我怕你以为我赞同你。不!那是错的!可就是错的,我依然爱你,马蒂,你是我的儿子,不管怎样我都爱你。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愤怒,可我没有对你做任何事,不像你爷爷……”
“因为我是你唯一的儿子!”我打断父亲,不想再听。
原来如此!我渴望见到父亲,渴望得到谅解,渴望得到你的支持,却原来仅仅是因为我是你唯一的儿子,是你迈森巴赫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假如不是,你是否也要像当年爷爷对小叔那样对我?我心头涌起一阵悲凉,闭上眼睛,几番努力,终于没有把这刻薄的话说出来。
我想走了。不管你想干什么,我累了,太累了,我想休息了,哪怕下地狱,也比这样活着强。可是父亲没有放开我,他仍然抓着我的肩膀,盯着我。我曾经那样渴望你的注视,现在,是不是太迟了?
“我没有对你做任何事,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因为我爱你,因为我不能像你爷爷那样在悔恨中死去。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感谢上帝,让你得到了约瑟夫,不像弗雷德里希,一个人孤独。”
这不可能!我瞪着父亲,张大嘴,说不出话。
八字胡在轻轻颤抖,父亲好像很开心,是看着我吃惊的样子,还是为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你没想过,按照我以往的暴躁脾气,应该在盛怒之下,把约瑟夫赶走吗?”
是的,父亲什么也没做。没有把我赶出家门,没有拆散我和约瑟夫,如果不是战争……我怎么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的努力……他们在努力适应,因为他们爱我。
“我甚至乞求上帝,让你得到真正的幸福,你想要的……”
“可是……我想要的、我所做的都是错误的!”父亲没错,母亲没错,凯瑟琳院长也没错,玉的叔叔没错,上帝没错,错的是我们,错的是我。我惨笑一声,拨开父亲的手,走向那条通往地狱的道路。
“马蒂!”父亲重又抓住我的胳臂,紧紧抓住,死不放手。“人生中最美好的往往都是错误。”
“你说什么?”
“人生中最美好的往往都是错误。”父亲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一遍,让我能够细细体味。“我至今还是这样认为:男人和男人相爱是错的,为了自己的情欲而放弃责任是错的,你背叛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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