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在想什么呢?
他换上了侍从的衣服,检查了一下面具,去向陈博涉报备。
进屋的时候居然陆将军也在,便主动替他介绍起来,“这是之前阻止那个刺客的新兵,也在射箭比赛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陈博涉看向他,目光有些审视,有些好奇,“哪个营的?”
“琛州城近郊的天算营的。我之前说等到了春天,给你招个侍卫,说的就是这位小兄弟。”陆将军道:“我看他为人机敏,对将军又忠心,便想给你介绍过来。”
“抬起头来,我看一下。”陈博涉令道。
云霁装作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抬起头来。
抬起头来之后的长相,是个少年青涩的样子,算得上是颇为顺眼。
“之前是不是见过?”陈博涉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
过年那次端饺子进来的时候,陆将军也在场,于是便替云霁说明,“当时他和他弟弟来伙房帮忙,还端了饺子进来。”他只提醒了前半截,怕陈博涉想起云霁打乱了沙盘的事,心情不悦。
“那次啊……”陈博涉想起来了。那次他见着少年的手,白皙而修长的样子,像极了那个人的一双玉手。
于是他的目光从少年的脸,逡巡到他的脖子,再慢慢往下盯着他的手。
陆将军见陈博涉盯着云霁的手指瞧,以为陈博涉是想起来了射箭比赛的事,便不忘替云霁美言几句,“就是那个在射箭比赛中划伤了自己的手的士兵。若不是划伤了手,他本来有希望进入决赛的。”
“哦……倒是有本事。”陈博涉的这声回答,似乎是心不在焉,另有打算。
“我记得那次你似乎伤得很深,现在不打紧了么?”
云霁装出一副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急忙道:“已经都好了,拉弓射箭不成问题,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全好了吗?”陈博涉问了一句,似是有些不信,“伸手过来我看看。”
云霁没想到陈博涉居然要看他的手,急忙把手往袖子里揣,“我刚刚收拾屋子,沾了一手灰,没洗手,怕脏了将军。”
“我们行军打仗之人,怕什么脏不脏的。”陈博涉还是一副体恤下属的和蔼口气,“来,我看看。”
“这个……”云霁更往后退了退,手也更往袖子里面缩了缩,却被陆将军一手抓住了。
“陈将军看看你的手,你这扭扭捏捏算是怎么一回事?”
陆将军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陈博涉面前,让他伸出手,还低声对他说:“陈将军是关心你,你还不顺从一点?”示意他要听话。
云霁躲不成,也逃不掉,只得伸出手来。
陈博涉抓住他的手腕,翻了过来,手心朝上,看见他右手手心里也有一道疤,平滑笔直,横贯手掌。
那道疤是初见陈博涉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失态,他故意打破了茶盏,用瓷碎片在手上深深地划了一道。让那疼痛的感觉去转移他见到陈博涉,便不由自主地泛起的燥热。
“幼时顽劣,爬树……不小心划伤的。”云霁随口编了个理由。
“这伤口却不像是木刺的划伤。”陈博涉看着那伤口齐整的边缘,“倒像是利器所伤。”
“那树上订了铁钉,尖的那一头翘出来,抱着树干滑下来的时候碰到了,就被划了个大口子。”云霁补充道。
“那也应该是个纵向的口子,怎么是横的?”陈博涉在行伍中历练多年,对于利器割伤可是了解得很,“而且这伤口也不像是铁器,倒像是……瓷器碎片划伤的。”
“……”云霁有些语塞,没想到陈博涉居然这么心细如发且步步紧逼,“可能我记错了吧。”
旁边的陆将军看不下去了。
这个文舟可是他向陈将军推荐的人,现在这有一茬没一茬地问着,最后总不能得出结论,这个少年是在说谎吧。
如果人品受到质疑的话,他这个推荐也是责无旁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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