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是春风两个字,大概是个名字。
“雷总,要我打电话给…春风吗?雷总?”
“不…不要打…给他…”雷耀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在去医院的路上,雷耀阳一直昏迷着。到了医院后,就被送去急诊室。小林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和护士,头上急了一层汗。
终于急诊室的门开了,她赶忙凑上去,“医生,他怎么样了?”
“急性胃炎。强酸刺激胃黏膜导致的,病人严重脱水,有休克现象。您是病人家属吗?”
“不,不是,我是他的下属。”
“哎,现在的年轻人工作起来不要命,最好能通知家属来医院,病人需要住院治疗。”
医生又说了一堆要注意饮食调理和休息的话,最后摇了摇头走了。
小林悄悄走进病房,雷耀阳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手背上扎着针,手指在白床单的映衬下显得越发修长。眉头依然紧皱着,或许还是疼吧。这是小林第一次看见如此虚弱的总经理,平常不苟言笑,工作起来专注得旁若无人,现在却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好可怜哦。
小林兀自哀叹了一会儿,然后从雷耀阳的西装口袋里找出手机。她打算打电话给雷总的家人,手机通讯录的收藏夹里只有一个人,叫春风。可是,雷总好像叮嘱她不要打给他。
再去翻其他人,有一个叫雷林的人,估计是雷总的父亲吧,都姓雷。不是父亲也是亲戚之类的吧,于是她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在走廊里拨通了电话。
“喂,您好。”一个大叔音传来,小林挺了挺背。
“您好,请问您是雷总的家人吗?他现在在紧急医疗救援中心,您能过来一趟吗?”
“怎么回事?”雷林此时正在外面应酬,他歉意地冲别人示意,走出包间。
“哦,是急性胃炎,现在正在输液,我是他的下属小林。医生要家属过来一趟。”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先照顾他。”雷林挂了电话,又给苏玉珍打了个电话,让她先去医院看看雷耀阳,然后又进了包间。
苏玉珍赶到医院,看到小林在病床边守着,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让小姑娘走了。
她心疼的摸了摸雷耀阳的脸,叹了口气。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耀阳。
天刚亮的时候,雷耀阳半睁开眼睛,看到趴在病床边上的雷林,意识慢慢清醒。
父亲老了很多,皱纹爬上了他的眼角,鬓角有雪染的白发丝。
或许,这些年他做的太过了。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只想着追求自己的理想,只想着春风,没有想过他们也会为自己担心。
苏玉珍提着保温桶进门,看到雷耀阳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雷林还趴在床边睡着,丝毫没有察觉。
她把桶盖拧开,轻声问耀阳,“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我暂时只能吃点流质食物。”苏玉珍的说话声吵醒了雷林,雷林疲倦地睁开眼,直起身站了起来。“只能喝点米汤,来,我喂你。”
“不用了,我不想喝。”雷耀阳是真的不想喝,但是这句话却让苏玉珍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还和我较劲呢?现在是较劲的时候吗?把身体养好了,再和我接着较劲,我奉陪到底。”苏玉珍还是舀了一小勺米汤,送到雷耀阳嘴边。“雷林,你把床摇高一点。”
雷林马上蹲下身去摇床。
“喝一点吧,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雷耀阳眼睛泛酸,都说生病的人容易脆弱,确实是这样啊!他张开嘴,不想再让苏玉珍担心。
温热的米汤滑入口中,可是咽部的灼痛感让他无法下咽,眼睛蒙上一层雾气,他艰难的把口中的汤咽了下去。面对再次送到嘴边的米汤,他满眼哀求的看着苏玉珍,希望她不要再喂。可是苏玉珍的坚持雷耀阳是领教过的,没办法,只能喝。
胃部的灼烧感让他恶心想吐,强忍着一股腥甜,他冲苏玉珍摇了摇头,并推开她。
苏玉珍赶忙放下碗,拿床下的盆接着,看到黄色的胆汁伴着血丝,苏玉珍的手有点发抖。雷林抽了几张纸巾给雷耀阳擦嘴,又拿了温水给他漱口。苏玉珍放下盆,扶着雷耀阳躺下。
“不吃了不吃了,吃不下就不吃了。”苏玉珍颤着声,强忍着眼泪。
雷耀阳胸前起伏,呼吸有点困难。“没事,可能…还不太能吃东西。”
“我去问问医生怎么回事。”雷林踱步出门。
“妈,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孝。”雷耀阳声音沙哑而艰涩,他安静地躺着,也不看苏玉珍,空洞的双眼毫无神采。苏玉珍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虚弱的声音继续着,“我喜欢春风,我也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大概…从你领我第一次去春风家,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无力的笑了笑,“妈,你说这是不是孽缘。你看,现在我遭到报应了。”他抬了抬扎着针的手,“妈,你说我该怎么办?”雷耀阳的眼泪顺着太阳穴滴到枕头上,青色的水晕越来越大,雷耀阳把头扭到一边,不让苏玉珍看着。
苏玉珍也抽泣着不说话,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错的。春风那么好的孩子,从小就乖顺懂事,她从不肯亏待他,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培育。可是,自从那天雷耀阳告诉自己他对春风的那种感情,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一直尽力去做一个好母亲,可是她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孩子们真正想要的。或许,她真的应该放手了。
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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