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作,给我点建议。”路平远被春风的话拉了回来,“你就站在你的角度,评价我的作品。”
“可我不太懂雕塑啊,会被你笑话的。”
“就是让你这个外行说说,我听听。”
“那我说了,你别笑话我。”路平远作了一个请说的手势,“其实,你可以让雕塑走出来。我的意思是,可以用不同的材质,比如玻璃、钢铁、陶瓷之类,还有不同的颜色,不要拘泥于同一种材质和色调,可以相互融合,让雕塑更生动鲜活,和油画一样,和彩色照片一样,甚至像身临其境一样。而不是放眼望去,都是一个土灰色。”春风越说越起劲,发觉路平远皱了眉头,才不说了。“对不起啊,我是个外行,不太懂的,你别生气。”
“没有,说的很好,特别好。”路平远像看一个宝贝一样看着春风,“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东西。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一定不能拒绝。”春风不自然地点了点头,他好像从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想吃什么?”路平远看春风想要拒绝的样子,“不能说不。这样,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不容春风答应,他就拽着春风往外走,生怕春风会跑掉。
窗外的行人大多是三三两两的学生,有的背着画夹,有的,有一个人默默走着的,有情侣说说笑笑的,有打扮特别怪异的。“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春风扭过头看着路平远问道。
“前面是我曾经上过的学校,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咱们先吃饭吧。”路平远给春风夹了一块鱼,顺手给他简单挑了挑刺。一个男人如此心细,怕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吧。春风嚼着路平远夹得鱼肉,这样想着。
“看,我们的街头蕾丝艺术。”春风看着眼前破旧的墙面上绽放的一朵朵华丽的蕾丝花边图案,心中的震惊是不能掩饰的,他的眼睛还没有移开墙面,又被路平远拉去了另一条小路,那是伤痕累累,坑坑洼洼的一条小路。往地上看去,都是一些蕾丝浮雕,在大片大片的破败水泥路上盛开着。春风心中由原来的震惊转为一种单纯的美好,他嘴角扬着淡淡的微笑,边笑边低头走着,像是寻找宝藏一样,一直寻到路的尽头。
“怎么样?”路平远一路跟着春风的脚步,终于等到他停了下来。
“这是你...们?”春风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全是,我们只是帮忙而已,是学校里一对蕾丝的创意,你懂的。”春风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她们那时候特别嚣张,我们只能跟随她们的脚步。”
“那你们……”
“没事,都过去了。春风,一切都会过去的。回过头来看看,常常觉得自己当初特傻,可是谁不曾傻过呢。你和雷耀阳的事,我只劝你别太傻。”路平远突然奔跑起来,跑向那堵伤痕累累又美丽惊艳的墙,春风不知所措,也紧跟着他跑起来,他们在那堵墙面前停下来,“看这些让你感到美好的东西,都是挨过无数刀子的。”春风不说话,“我们走吧。”
他们一路沉默着,各怀心思,路平远送春风到学校,春风终于张口,“今天谢谢你了,你也回去吧,路上小心。”
“春风!有时间去我那吧,一起探讨探讨。”路平远没想着春风会同意,可是春风真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窃喜。
这几天,雷耀阳给春风打了几百个电话,之所以是几百个,是因为春风不接电话。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在宿舍的床铺上。他没日没夜地在画室画画,甚至不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有一天晚上,他在画室画画到凌晨,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他脸上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印象派油画,不禁在心里嘲笑起自己来。
雷耀阳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春风用手捂着脸,从左到右不停摇头,突然他的头不动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打算放弃了?”春风一动不动,也没打算放下手来,然后把头扭到一边,看了一下,放下手来。雷耀阳挡住了他的光。
“我没有放弃。”春风俯身去拿画笔,雷耀阳上去抱住了他。他们在黄昏最后的一抹光里一动不动,直到外面的灯光照进窗子。
春风更不爱说话了,连晚上和耀阳的通话时间也短了不少。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只能等着命运的宣判。他去过路平远那里一次,他告诉路平远,现在画画不像以前那样精致,小的细节都看不清,他心里烦闷,画画也受到了影响。路平远心里很高兴春风能告诉他这些,春风拿他当大哥一样,希望他能理解这种心情。路平远也的确理解,可是他不知道怎样去宽慰春风,这是他欠缺的一种能力。
,你说,我出国真的好吗?”
“不要勉强自己,如果真不想去,那就不去。”路平远心疼春风,他不该是这个样子,他应该是除了画画心里什么都没有,当然心里有自己也好,一点点也好。
“不去,那怎么办?”春风手里拿着平刀在一块废弃木头上瞎戳。路平远看得心惊胆战,可又不敢去阻止。
“你先喝点水吧。”春风双手去接水杯,路平远顺便把刀子收好了。
“其实出国也好,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对不对?”春风在心里劝说自己,他简直是除了画画,百无一用。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联系国外的一些朋友帮你,没关系,别担心。”路平远很想抱抱春风,可未免觉得突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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